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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河證宇去不了,他有新項目要進組了。
女朋友很是惋惜,然後....自己去了。這給河證宇鬱悶,都不知道該生氣女朋友活的太獨立,還是該開心女朋友至少沒有跟他糾纏,你怎麼能讓工作比我重要。
用全身心傳達自己最重要的女朋友讓男朋友很鬱悶,說她薄情吧,金柔嘉沒變過,她一直這樣,一直都是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他們是朋友的時候是這樣,是戀人的時候好像也沒多少改變。
那總不能因為他有了個男朋友的稱謂,就強制要求金柔嘉改了個性,何況在『告白』之初,金柔嘉就說過,我不想傷害你。是他一頭扎進去,自己找死,那怪得了誰。
可不說吧,又真的很憋屈。
男朋友這個稱謂多少還是有點不同的,最大的不同之初在於,他們沒在一起時,河證宇唯一的心愿是能在一起就行。他們在一起了,他就不可避免的想要更多,想要讓金柔嘉更在乎他,更愛他,更什麼都好,就是別跟以前一樣。
人麼,沒得到只想得到,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依舊是本性。貪嗔痴,凡人一個都躲不過,不然早就立地成佛了。
依舊只是個『凡人』的河證宇儘量自我消化負面情緒,金柔嘉變不了就只能他變。退一萬步講,要是金柔嘉真成了一心黏著他而不顧工作,不在乎創作的戀愛腦,那也不是他喜歡的那個人了。
就這樣,也挺好,至少他們在一起了。
保持著至少他們在一起了的想法安穩交往著的河證宇,可以控制理智無法控制感情。他渴望更多的感情,渴望金柔嘉給他更多的回應,這是他無力去控制的,無力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往懸崖飛馳。
一年,兩年,三年。
情侶們在一起三年了,都還無人所知,堪稱奇蹟。
這個奇蹟讓河證宇感覺他坐上了一輛明確知道盡頭就是懸崖的列車,他沒有勇氣砸開車窗往下跳,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想跳,他捨不得。不跳,列車持續往前,前方就是懸崖,隨時可能墜落,墜落的下場依舊是體無完膚。
怎麼都是個死,連一線生機都看不到。
河證宇逐漸沉默,而金柔嘉在等著他說分手,她經歷過這樣的戀愛。就是因為經歷過,所以她才會說出,我不想傷害你,我也不想傷害我們。
她碰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戀人,跟以前一樣,以前也是她碰到了一個很好的人,那個人非常愛她,可那個人同河證宇都想在她這裡尋求,她給不了的東西。
河證宇跟她要的不是陪伴,不是讓她去當什么小女人,他很支持她的事業,也很『崇拜』她的事業。他要的東西很少,少的不過就是一點愛,一點關注,一點,我想要你把我放在心上。
那恰恰是金柔嘉給不了的東西,她可以給他很多愛,很多關注,很多在她不用準備作品時所有能給出去的一切。但那一切在她準備作品時全部要讓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一切都要為她的作品讓路,哪怕只是拍攝結束後的一通電話。
只是這麼個小小的要求而已,很小了,金柔嘉卻做不到。
導演不是只在片場那個對講機喊『OK』和『CUT』的人,至少金柔嘉不是。她是只要項目運行起來,會全身心投入到項目里不會讓任何事打擾她『創作』的人。
拍攝收工了,金導演卻沒有覺得自己可以休息了,她還是在研究分鏡怎麼能更好,研究今天拍出來的鏡頭如何銜接會更流暢,她的腦子裡存著很多事,多到她無法給河證宇一個,我一定會給你打電話或者我一定會接你電話的承諾。
【只是一通電話而已,說一聲晚安的電話而已,哪怕我打給你都行的電話而已,為什麼就是最好不要?】
當河證宇問出這句話,伴隨著無法隱藏的無力感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金柔嘉就知道,他們走到了盡頭。
因為這句話問的根本不是一通電話,而是,我就那麼不重要嗎?就連一通電話的時間都不能擁有嗎?
這個人在問,你能不能多愛我一點?一點就好,真的,一點就好,一點都不行嗎?
金柔嘉無法回答他,我已經把所有我能給的愛都給了你,因為那不夠,她能給的跟他想要的相比,遠遠不夠!
她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戀人,她的戀人非常愛她,只可惜,他們無法在繼續下去。
金柔嘉在等待河證宇說分手,一如當初,她等著另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滿身疲倦的帶著深沉的愛戀跟她說分手。
那個人真的很好,如同河證宇也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那個人說,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也沒有做錯什麼,我們可能就是有緣無分。
這話講的已經很委婉了,要是立場調換,金柔嘉會直接懟,你乾脆跟工作戀愛算了!找什麼人類談戀愛,跟攝像機談戀愛多好!
戀愛的第三年,女朋友在等男朋友說分手,她準備好了。可她怎麼都沒等到,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的,她什麼都沒等到,男朋友依舊是男朋友,男朋友從未說過一次分手,連開玩笑的說,或者只是擦邊的詞,類似我們冷靜一下之類的話都沒有。
十年,金柔嘉始終沒變,十年如一日。她依舊追尋著她的戲劇之神,從未停下過腳步。她也從未想過要停下來等一等身後的人,在她一路前行的路上被丟下的人非常多,她連回頭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