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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個門廳林初夏也不用換鞋了,反手關上門用腳劃拉地上的碎片小心的往裡走,過道上的牆紙跟門廳的牆紙一樣,過道上還有裝飾畫,直接四分五裂。穿過過道進入客廳,兇案現場的既視感更強了,除了吊頂的水晶燈是好的,大概兇手夠不著,整個客廳都是被兇手肆虐過的痕跡,電視砸在地上屏幕全碎,背板直接被砍開了,裡面的線都露出來。
一手按著手機的快捷鍵隨時準備報警的林初夏,另一隻手抓著防狼的電擊器背在身後。就這個現場,與其說是受害人自殺,不如說更像是兇手入侵室內後他殺的現場。
林初夏動作很輕,輕到面對客廳的廢墟不敢再往前,想著乾脆報警的時候,各種填料都露出來的皮質沙發後面有了人聲。
「你來了?」
「......艹!」
大鬆一口氣的林初夏髒話脫口而出,隨即就懟,「你活著吱個聲啊!我還以為你被入室搶劫分|屍了呢!」手機放下,電擊器也重新放回包里,大踏步前進繞到沙發前。
沙發前坐著創造廢墟的兇手,兇手手裡還抓著一把類似於日本□□的物件,林初夏被對方的造型唬的倒退一步,再次拿起手機懟像他。
「我跟你說我快捷鍵一就是報警電話,你別搞事,我現在就報警!」再度後退的林初夏退到牆角,尋找安全的閃避點,望著把到放在膝蓋上的兇手,「大哥,冷靜,你與其自己死不如先砍死你的敵人。我們先找到你的敵人弄死他,你再決定是自首還是自殺,怎麼樣?」
兇手笑了,笑的林初夏毛骨悚然,那傢伙笑的居然很歡樂。
笑聲歡樂的李准輯揚手丟了刀,砸在地上『咚』的一聲,聽的林初夏縮了縮脖子,看的李准輯大笑出聲。
兇手大概是瘋了,林初夏手已經貼著撥號鍵真要報警了,兇手莫名其妙開啟講故事環節。各種髒話夾雜著林初夏從別的地方已經聽過的八卦版本,當事人的版本更苦逼也更悽慘,但林初夏還是想報警,更想問....
關我什麼事?!
不關林初夏任何事,純粹就是她倒霉。
李准輯是苦日子過來的,發達了就回報父母,標準的東亞男人,對爸媽報喜不報憂。出了事,新聞漫天報導,李准輯跟家人都是別看新聞,那是假新聞別信,我沒問題一點問題沒有。比起會報導兒子各種八卦和壞消息的報紙,長輩當然更相信親兒子。
哪怕就是有懷疑,兒子不願意說,非得硬撐著笑臉跟他們講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好得很,那長輩能說什麼呢,不能硬逼著兒子承認啊。這就是之前林初夏半夜撿到醉酒的前輩打電話給李爸爸,對方在睡覺的原因。
那通電話林初夏跟李爸爸講,我撿到了您兒子的手機放在警察局了。好心人沒留下聯繫方式,老父親卻惦記著要感謝人家,兒子說他儘量找可能不太好找。老父親漸漸忘了,結果今天雙方通電話,也不知道要跟兒子聊什麼,偶然間又提起這件事。
這事提了,緊跟著的就是世上還是好人多,要與人為善,要好好對別人,好人是有好報的等等,一位父親對兒子的念叨。
那些念叨讓林初夏收到了那條簡訊,因為李准輯沒碰到什麼好人。所有他認為是好人,是兄弟,是親人,是所有能被形容成親密關係的那個人,讓他知道什麼叫人性險惡,什麼叫人心險惡。
兇手在父親的念叨下繃不住了,兇手走了極端,兇手把簡訊發到無辜的好人手機上。
聽完了整個故事的好人僵著臉撥通了電話,不是報警而是點外賣。南韓的外賣有一點好,只要錢給的夠足不管距離多遠他們都送,算是超前出現的跑腿。
廢墟里的兇手還在叨逼叨,已經不是在跟誰說話了,就是自我叨叨。叨叨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他那麼倒霉,諸如此類。
廢墟里的姑娘在點中餐,這個快,而且她本來都快吃到了。點炸醬麵、點海鮮面、點雙拼、點糖醋肉,還多要了一分黃蘿蔔以及六瓶燒酒。
林初夏不知道這位前輩的酒量如何,她是按照自己的極限來的。六瓶內,她還能抗,超過六瓶就得喝醒酒藥催吐才能清醒。
破敗沙發里的男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林初夏即沒有想當心理醫生也沒有能灌雞湯的技能,就先去確保安全問題。損壞的電器都得把插頭拔下來,不然漏電才是真的活不了。再繞屋子一圈,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安眠藥,最後找中介,給對方發這棟房子的小區地址,問問價格大概多少。
外賣到了,林初夏出門去電梯口接,拿回去先放前輩面前再去臥室找勉強還能看的被子往地上鋪,鋪了三層,用手按了按確定沒危險了,食物放在杯子上,酒打開塞前輩手裡,對方喝酒她吃東西。
手裡有了酒的兇手從自我厭棄的情景中回神,仰頭一口吹了一瓶,中途被嗆到咳的撕心裂肺,咳完一口把那瓶酒幹了。叼著糖醋肉的林初夏又開了一瓶遞過去,被對方搶過,又是一口悶。
連續悶了四瓶後,第五瓶開始說話。沖林初夏發泄負能量的說話,懟她為什麼不安慰她,懟她為什麼要幫她,懟她幹嘛要來,懟她怎麼不讓他去死。
林初夏在進攻海鮮面,吃的可嗨,嗨到逼紅了眼的前輩怒而拿酒瓶砸她。瓶身帶著飛濺的酒液擦過她的頭頂砸在牆壁上,『碰!』的一聲巨響,玻璃和酒液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