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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翻上天的林瑞賢深吸一口氣把劇本放在該放的位置學著他『抖』了一下, 人就愣住了, 這感覺有點妙啊。
「對, 就是現在, 抓住你現在腦子裡閃過的東西。」李准輯用劇本指著她「千萬別忘,不然你就一直是女人。」
兩人在研究金明這個角色被拆分之後林瑞賢所扮演的兩個角色, 一男一女里變性後的男性角色,是應該偏向於女性化還是男性化。
林瑞賢認為人物是自然過渡的, 在男性金明沒有發現自己就是那個拋妻棄子的渣男之前,他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偏女性,他是生了孩子之後才被迫變性的而不是主動變性, 一直到男性金明碰到了女性金明,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她才徹底變成他。
想法跟她大差不差的李准輯同她唯一的出入是在於男性金明是否在自我認知變成男性之前, 已經被身體潛移默化有了男性的影子, 而不是一直等到跟女性金明如何如何了, 才發生真正心理上的性別認知轉變。
有BUFF加持的林瑞賢認為沒有所謂的影子,就是跟女性金明那啥之後才轉變的,李准輯認為身體能改變人的認知。兩個演員眼看要從討論劇本上升到心理學的高度, 李准輯就用最具男性化的行為說服後輩自己是對的。
最具男性化,最能區分男女的行為就是...尿尿之後要抓著小夥伴抖一下。
就這個提議,林瑞賢罵一句變態確實沒什麼問題,不過她能罵的出來也是因為她身上有BUFF看『自己』極其不順眼。可試過之後,不得不承認,前輩的招有點妙。
那感覺很奇怪,但...並不討厭。
被後輩罵變態的前輩一點都不生氣,不是脾氣好,而是發現了新大陸「我們溝通過你入戲的方式對不對,我試著研究了一下你所說的,你在幻想中?是這個詞吧,你在幻想中真的成為了角色渡過了金明的一生,你的想像力很豐富,可你的想像力有個問題。」
維持著不太和諧的姿勢低著頭盯著圓筒劇本看的林瑞賢還沉浸在之前的『抖一下』里,隨口回他,「什麼問題?」
「我跟你確定過,你幻想中的一生是只局限於劇本里所發生的事,還是你把角色真正的一生都經歷了,你說是後者對吧?」李准輯在她點頭後表示「問題就在這裡,你如果是角色本人那對你的表演是有障礙的。」
疑惑的看著他的林瑞賢頭頂問號等解釋,前輩丟下剛才的『道具劇本』坐回原位讓她也坐下慢慢跟她解釋。
在真實的人生中碰到了天才對李准輯來說是件即魔幻又美妙的事,林瑞賢的天賦太神奇了,神奇到他跟了她三天,全程跟,她去哪他去哪的跟,如今是第四天的凌晨,他發現了天才的障礙。
這三天讓李准輯詳細了解了林瑞賢的天賦有多厲害,她能在《情書》宣傳之時變一個人,不止是妝發造型改變的變,而是徹底變成她所扮演的角色的變。起初李准輯不是很理解她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了宣傳電影沒那個必要。後來發現她好像是借著角色在躲避對手戲演員,就是男主角的扮演者李仲碩。
兩個小朋友之間可能發生過什麼,李准輯不確定,但雙方要一起站台宣傳電影,純愛劇的男女主角總要做出一些甜蜜的效果,林瑞賢好像是不想讓李仲碩誤會才用角色的理由配合宣傳,可能要是她自己配合對方會做點什麼?
這個不重要,李准輯對小男女的感情生活興趣不大,他在乎的是當林瑞賢變成她所飾演過的女主角時,整個人的狀態不對勁。那已經不能用入戲去形容了,得用聽起來很詭異但確實存在的,她變成了那個人去形容。
假設一個人有雙重人格,林瑞賢入戲的狀態就是雙重人格的話,那改變之後的林瑞賢還是林瑞賢嗎?
目前正在改變中的林瑞賢沒聽懂「能不能直接進重點?」
「重點就是你現在的狀態是林瑞賢還是金明?」
「都有,偏金明更多。」
「那就當你是金明?」
「可以。」
李准輯伸手比劃『OK』,講重點「我們在面對媒體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一面可以說也是我們,但不一樣,更多是一種表演,你明白吧?」
「能不能更直接一點?」林瑞賢被他繞的有點糊塗。
更直接一點的話「我們理論是沒辦法一直扮演自己的,不然你面對鏡頭的時候到底是在拍一場回顧過往的真人秀,還是拍一場電影呢?」李准輯望著她直入重點「鏡頭前的金明是你,鏡頭後的金明也是你,那表演的金明是誰?」
林瑞賢眨巴著眼睛,認錯「要不,您還是再詳細點慢慢講?」聽不懂啊,朋友。
李准輯笑了,笑著慢慢講。
慢慢講就是人的一生很長,長到不可能只有電影的一百分鐘,電影的一百分鐘只是精華,或者說只是故事主人公的一生非常短暫的一部分。林瑞賢所『幻想』中的人生是漫長的,所有細碎、無聊、平凡的生活都在她的幻想里,而電影只有一百分鐘。
「我不信你幻想到每一個細節,吃喝拉撒所有細節你沒可能都幻想出來,但如果你真的都能幻想出來,那林瑞賢,你沒有任何演技,你只是在重複你所幻想過的人生。」
李准輯在她要說話前先讓她聽著「你拍《狗鎮》一定拍的很辛苦,不是因為入戲而是因為別人沒辦法配合你,你是在重複角色的人生,按照你說的,你就是角色。但對別的演員,工作人員來說,大家就是在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