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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瞎編故事的老煙槍,聽課的學生就很不走心,姜雲思一開始還挺乖的聽故事,聽著聽著就走神了,摸了包薯片在那咔哧咔哧,吃的還挺開心。
面對面坐著的男人,叼煙講課的當聽不見,即不能抽菸也不能吃零食的朴敘駿就很無奈,他到底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活體雕塑當了快兩個多小時,對面的前輩一包煙都抽完了,屁股坐麻的朴敘駿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午飯時間,咱要不要先吃口飯再繼續戰鬥?
沒煙的前輩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說他要去買包煙。朴敘駿連站起來示意自己去跑腿,後輩麼,應該的。前輩卻讓他帶著姜雲思去吃飯,聽那話的意思就是午飯不跟他們一起吃。
說完,前輩還先走了。
朴敘駿的好奇心都要爆炸了,看著會議室敞開的門,那位走的是很有氣勢,可他怎麼看都像落荒而逃。再扭頭望著姜雲思,好像問啊,你們到底什麼情況?!
被看的姜雲思默默把手上的果凍遞過去,「你要嗎?」
安靜結果來的朴敘駿又去看她面前的橙子芬達,那瓶飲料還是落荒而逃的人給打開的。
一開始姜雲思伸手要去拿芬達的時候,朴敘駿已經準備好她遞過來他給她打開,這妹妹是真弱不是假裝的,她擰不開瓶蓋。意外的是,姜雲思沒有把桌子中間的芬達拿到她那邊去,也沒遞給他,而是把瓶子往對面推了推,那位一直看著三腳架的前輩跟腦袋後面長眼睛了一樣,伸手就把芬達拿過去了。
朴敘駿以為是他自己想喝,桌上只有一瓶橘子芬達,還衝姜雲思指了下可樂,讓小姑娘先用個『平替』。姜雲思沒動,後腦勺長眼睛開瓶蓋的人動了,芬達又回到了桌子中間,很像是隨手一放,但姜雲思就那麼拿過去了,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喝芬達。
就在這一刻,朴敘駿的好奇心抵達頂峰,總覺得這兩人的故事比劇本精彩一萬倍!就憑那位在電話里噴火的惡龍見了面像個玩偶,也就是看著凶,他就無敵好奇,這裡面的故事到底什麼情況。
但朴敘駿憋著,硬憋,憋的都要吐血了也沒問。就姜雲思什麼都講的性格,他要是問了,萬一故事真如他所期待的那般精彩,他的演技可沒前輩好,前輩要是看穿了,他一定涼。
為了保證生命安全,朴敘駿對姜雲思問的是,你想吃什麼。聽了兩個小時的故事,一個半小時在吃零食的姜雲思根本不餓,啥都不想吃。朴敘駿就嘆氣,那他去泡一盒拉麵吧,速戰速決。
泡拉麵需要三分鐘,兩分鐘邊吹邊吃,五分鐘結束戰鬥的朴敘駿給前輩打電話,我們這邊搞定了,問前輩大概需要多久。他打算要是河證宇那邊需要個把鐘頭,那他就出去轉轉,活動一下也抽根煙。
可前輩不給時間,前輩只說.....
「知道了。」
就這麼個回答弄的朴敘駿很鬱悶,這是啥時候回來啊,回不回來啊?他也不好問,跟前輩沒那麼熟,就只能在掛了電話後跟姜雲思講,他去抽根煙,要是前輩回來了給他發信息。
吸菸區里,他那邊煙剛點起來,簡訊就到了。緊急吸了口煙的朴敘駿唉聲嘆氣的往回走,這叫什麼事啊!
走的有氣無力的又想磨蹭儘可能緩慢前行的朴敘駿腳步聲輕的很,輕飄飄的飄到敞開門的會議室,屋內的畫面讓他站住腳。
那裡面不是什麼不能給人看的畫面,跟限制級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個畫面要是別人路過,只看到河證宇背對門的背影根本不會停下腳步,路過說不定就路過了,沒什麼可看的。
但朴敘駿站住了腳,因為他知道背對門的是河證宇。
背對門的那個男人半趴在桌上伸直了右胳膊,把右手攤在垂頭同樣看不清臉的姑娘面前。男人什麼都沒幹,女孩子拿著簽字筆埋頭在那隻手掌上不知道再做什麼,可能是寫字也可能是畫畫,朴敘駿不知道。
朴敘駿知道的是,他該走了,那裡面的故事不適合再加一個人。
走人的朴敘駿一身輕鬆,他終於能解放了。他剛按下電梯,等著電梯來,他進電梯就能逃出生天,電話來了。
沉穩的男聲,「你人呢?」
「...馬上回來。」
會議室再度變成三人組,還是上午的位置,作為第三個人,朴敘駿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得在這裡待著。講真,他完全可以不存在啊,講故事的在現編,聽故事的在吃零食,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做唯一老實的那個聽眾?為什麼折磨他?他做錯什麼了?
實在搞不懂自己幹了什麼得那麼倒霉的朴敘駿,看到了前輩一直放在桌下的手。又是一包煙抽完,對方拆新煙盒,桌下的手就拿上來了。
那隻手的手背上有一朵黑色的,扭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大概是朵花的印記,一閃而逝。
朴敘駿沒看清楚,前輩已經把手又放回桌下。那朵扭曲的花在他的眼前一直晃,晃的他思緒跑偏,偏到《銀嬌》真正的劇本里,不是講故事的人瞎編的故事。
《銀嬌》的劇本里,詩人對少女的感情很複雜,淺薄的去洛麗塔情節去形容貌似是沒什麼問題,但前輩對複雜的情感理解的更深刻。前輩說,銀嬌是春日裡的一朵花。
在無人照看的花園裡,在無人關心的花園裡,在誰都不知道的時候獨自盛開的一朵花。詩人在散步時無意中發現了那朵花,腐朽的靈魂被嬌嫩的花朵吸引,他想把院外的花移栽到盆里捧進屋內好生照料讓它茁壯生長。可詩人又怕,天生天養的花朵被捧進屋內就失了生機,怕自己親手養壞了那朵在春日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