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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被對方的『好心』感染到只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權至龍攻擊欲爆棚「合作的時候千好萬好,如今合作結束了,你也出名了,我就隨手丟開也無所謂了是吧。」
韓智媛當他是想吃糖吃不到的小孩子在鬧小脾氣,笑著哄他「想合作隨時能合作啊,哪有什麼用完就丟的說法呢,我們合作早就結束了,我不是也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不接受這個『哄法』的權至龍冷著臉開嘲諷「說得好聽,要不是我讓人打電話給你,你會來?」
作為大姐姐面對小男孩的包容是有限度的,韓智媛並不是個包子,她是外表甜蜜,散發誘人的甜香,但咬一口一定能咬到果核的菠蘿蜜的果肉。
對方持續找麻煩,韓智媛就切換了模式,收斂笑意,問他「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這話給權至龍問楞了,他一直被哄脾氣自然能隨便發,人家不哄了,立刻就清醒了,清醒的發現自己幹了蠢事,迅速補救,捂臉長嘆一聲道歉,還帶著拉近關係的小花腔「我最近真的太累了,看到親近的人就忍不住想作一下。」給自己找的理由是「另類的撒嬌方式。」放下手沖她笑「我錯了,這次換你原諒我好不好~」說著伸手去拉她。
被牽住手的韓智媛眉頭微挑,小可愛變身大可愛,有點不一樣呢,含笑點頭,學他「看在你可愛的份上。」
權至龍微楞,大笑出聲,笑著放開她在自己身上摸索,韓智媛看他的動作從坤包里掏煙出來遞向他,等他接過煙再點燃打火機送過去。一口煙深吸,繞過肺腑再從唇邊吐出,權至龍徹底清醒,不再是那個玩另類撒嬌的小男孩,而是作為男人問另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女人。
「有時間聊聊嗎?」
韓智媛瞟了眼手錶上的時間,估摸著劉埡仁還有半個小時到家,笑著低頭給自己也點了根煙,衝著夜空吐出煙霧,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說了。
他們站在牆角,一邊是半人高的圍牆,一邊是牆壁。權至龍依著牆,韓智媛雙手搭在圍牆邊緣,以一個很開放的姿勢,聽男藝人說有的沒的。
話題沒什麼重點,他說去時裝周參加了多少宴會,說國內媒體對他的報導鋪天蓋地,國外其實還好。他說專輯出來好的大家都在開香檳,但熱鬧散場,收尾的也就只有他。他說團隊如日中天,所有人都說他們開創了新時代,但內里一塌糊塗問題接踵而至。
權至龍說了很多,很多話沒什麼條理,前後都不搭的,其實還是醉了,只是沒有醉到完全不清醒的程度。他說了很多也什麼都沒說,重要的信息一個字都沒露出來。
抽著煙安靜聽著的韓智媛覺得他大概就是想找個樹洞,說些他沒辦法跟任何人說,否則可能造成更多麻煩的話,而她不過是恰巧出現而已。再加上男人對有肌膚之親的女人,多少有幾分旁人比不上的親近,雄性|生物的本能。
作為樹洞,韓智媛只聽,不發表意見,偶爾搭個腔也是彰顯一下自己還是活人,讓他感受到他是在跟活人說話。工具人嘴上沒說什麼,腦子裡卻一片腦洞,盤盤時間線,再加上他的隻言片語,大概能猜出來,他在煩的是什麼事,至少能猜出一兩條。
比如團隊成員再做不和諧的事情,權至龍無力阻攔卻也沒辦法看著他往深淵走。他被卡住了,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上面是爆火的好成績,下面是只要暴雷就會拖累大家一起死的問題。但他不能跟任何人說,不管是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都不能說,他還得穩住所有人,因為他是隊長。
比如團隊成員即將要面臨的兵役問題,南韓的男團都逃不過的坎,不管兵役前的男團有多紅火都可能因為兩年的空白期被粉絲遺忘。這個圈子新人層出不窮,粉絲挑花了眼,永遠有資方推出讓粉絲們心水的男團出來搶占她們的荷包,而荷包一旦被新人占領,老人就自動死在沙灘上了。
這些權至龍也沒辦法說,同樣是知情的不知情的都不能說,不能表現出憂慮反倒要充滿自信,還是因為他是隊長,是團隊的支柱。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那些權至龍不能說的實際上也沒有跟韓智媛說,工具人到底不是一顆有洞的樹而是個活人。面對活人,酒精再上頭的權至龍也很清醒,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只是需要有個人讓他能發泄一下,一個即無關緊要也讓他願意說的人。
無關緊要的人聽著聽著發現他有點想往長篇大論發展的意思,不準備聽下去了,想了想給不上不下的男藝人講了個故事。
「我以前碰到過一個小男孩,很小,還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韓智媛滅了煙抱著手臂望著月亮回憶當初「那孩子不知道從哪認識了我的助理,跑到我面前說為了夢想他什麼都能做。」低頭笑看權至龍,重點強調「什麼都能做哦~」
權至龍抿唇笑開「十八歲的話,初中?怒那有點可怕啊~」
可怕的姐姐眨眨眼,想起來韓國的年齡算法不太對,擺手表示她沒有那麼兇殘,高中畢業了,實歲十八,虛歲二十,差幾個月成年。權至龍就笑,差幾個月成年也是未成年,姐姐還是很可怕。
齜牙做了個『可怕』表情的姐姐,把對面的人逗笑了,也把自己逗笑了,笑著繼續講故事「那孩子很可愛,滿心滿眼的以為我能為他鋪一條通天道,但也太天真,這種事找作家哪有找導演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