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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到現在沒吃對吧?」導演看女演員乖乖的點頭,滿意的拍拍男演員的胸肌,「這就是你的牛排,想像你最想吃的食物,用那個眼神去看他。」
導演確定女演員明白了,所有人退後,開機。
開機由男演員的小腿往上,一頭青絲蜿蜒而下,青絲的主人攀爬而上,拍特寫的機器跟著那頭青絲走,抵達最上方,繩結從鮮紅浴衣的腰間抽出,同樣的紅。
十指交纏的四條手臂舉過頭頂,繩結貼上手腕,眼神卻是望著另一雙眼睛。
曹成右沒有入戲,帽子男的存在感強的驚人,他入不了戲。姜雲思也沒入戲,她壓根也沒有這個技能,但她很聽話,很聽導演的話。
導演說,你餓一天,她就餓了一天。導演說,想像你最想吃的東西,她就想像曹成右的眼睛是葡萄、是湯圓、是棒棒糖、是一系列圓滾滾的甜食。
甜食...好餓。
姜雲思低下頭,很自然低下去,她餓了。她餓的都不行了,一天一夜沒吃東西,還只能看不能吃,太餓了。餓的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湯圓。
湯圓裹著一層薄皮,舌苔擦過,有點毛毛,那是睫毛。睫毛黏糊糊的,滑膩的軟體掃過,曹成右頭皮炸開,他入戲了。
入戲的軍官扭動手腕想要告訴胸膛上的姑娘,真捆了就不好玩了。姜雲思按照導演教的,咬了下他的鼻尖,含糊一句,「你別動呀~」
軍官不動了,因為那雙能長出鉤子的眼睛,勾的他心神搖曳。
曹成右不動了,李在蓉喊『cut!』
導演喊了卡,卻沒有說原因,而是宣布休息十分鐘。從來也沒入戲的姜雲思還趴在恍神的前輩身上,她得把繩子解開。男演員直愣愣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導演上前,讓小姑娘去邊上休息一下,他要跟男演員單聊。
男演員是具屍體,渾身癱軟,眼睛望著導演,視線卻不聚焦。導演一句話就讓他回神了,帽子男....河證宇還在呢。
「扭頭,戴帽子的那個看見沒,姜雲思的監護人。」
「......你是不是有病?」
李在蓉一巴掌把他腦袋打歪,說誰呢,「我就知道你會出問題,你比姜雲思的問題嚴重多了,要不是碰到我,這幕我們能拍一年。」
歪著腦袋的曹成右不打算轉過來了,他不要跟神經病說話。
神經病讓他清醒一點,李在蓉拍了下他的肩膀,靠近他小聲講,「你要記住,河證宇在,他就在隨時能上來砍了你的地方。他要是真的拔刀,我絕對不會攔著他,記清楚了。」
「滾。」
李在蓉麻溜滾走,招呼姜雲思過來,全場準備,再來。
這次曹成右沒辦法入戲,即便姜雲思哪哪都上手,舌尖像舔舐蛋糕一樣橫掃上下,他都沒辦法入戲。河證宇在啊,他得多瘋才能入戲。
繩結捆好了,妹子騎在身上,無防護的副作用就出現了,曹成右被一個演技跟她差十萬八千里的姑娘拉入戲裡。他被想要得到她的姑娘拉入戲裡,那個姑娘想得到他,他願意交付一切去滿足。
李在蓉再度喊卡,再度全場休息十分鐘,再度上前提醒曹成右,人家男朋友要拔刀了,你小心三條腿都折。曹成右首次有種他不想拍了的感覺,他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
導演無視,「就是改明天我還是會讓河證宇來,這幕戲有他,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在拍攝。」
軍官不愛初子,崇光對初子的感情在這裡頂天了就是欲,那不能有情,但曹成右有情。李在蓉發現了,曹成右有情。
導演並不確定男演員有沒有察覺到他眼底是有情的,李在蓉估摸著曹成右沒發現。他能發現還是因為河證宇的出現。
防護不防護的,曹成右其實沒所謂,他上不上防護都不會出問題。會因為防護出問題的是姜雲思,而他始終在保護的也是姜雲思。
河證宇想要讓拍攝按照合約來,曹成右完全可以答應,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啊,他又沒損失。不止沒損失,答應了之後還能得到河證宇的一個人情。為什麼不答應?只能是為了保護姜雲思。
姜雲思找不到感覺,她也是要做防護的,男演員再做防護,她很彆扭。她彆扭,搭檔也彆扭,片子拍的不順利,倒霉的是姜雲思。
在這個邏輯里,李在蓉懷疑曹成右硬頂著河證宇不要做防護,考慮的就是姜雲思的立場。而他本來不應該去考慮姜雲思的立場的,那姑娘會不會挨罵,跟他有什麼關係。
曹成右對姜雲思有情,演員不是神,演技再好也不是神,這份情會在鏡頭的特寫里被無限放大。
李在蓉要讓曹成右收起他的情絲,不准在他的鏡頭裡出現,河證宇這個道具是絕佳的存在。
導演不能把話說開,更無法跟男演員解釋為什麼我們需要個道具。曹成右自己沒搞明白,情絲就算有也是若隱若現,會在鏡頭裡放大也是因為姜雲思在誘惑他,但凡他是個男人,這東西就扛不住。而要是把一切解釋清楚了,曹成右想明白了,那情絲就不是一縷而是遍布心田。
導演是控場的人,李在蓉才是那個真正要保證作品要按照他所期待的拍攝下去的『撒旦』,演員死不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演員就算下一秒死於非命,這一秒也要給他好好拍。
全場準備,再度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