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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情神色淡淡:「我原本就是個食不果腹的農家貧女,後被選入宮廷也是個伺候人的命,如今得元妃娘娘看中一朝麻雀變鳳凰,翻身做了主子已是天幸,不敢再奢求。便是無寵無子,也當是命數如此罷了。」
「好一個命數如此。」金秀玉陰著臉,冷聲道,「記住你今日的話,本庶妃就不信你甘心一輩子無寵無子,任人磋磨!」
李情被她一言不合就翻臉的行為驚呆了。愣神的功夫,金秀玉已經怒甩長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含怒丟下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氣沖沖的奪門而出。
李情再次頭疼的撫上太陽穴,怎麼說也是宮裡混跡了許久的人,這金庶妃心思淺顯直白且手段粗糙,一不如意就翻臉的模樣簡直讓她大開眼界,總不能因為她穿的是武俠小說的背景板,所以拉低了金庶妃智商水平?
但轉念,她又想到了《射鵰》中的完顏洪烈。
書中完顏洪烈痴情包惜弱,終身不納二色,就連唯一的兒子也是替別人養的。偏生野心勃勃搞事業,到處招攬武林人士,想要借江湖人之手登基為帝。待到包惜弱與楊鐵心夫妻相認私奔死亡後,完顏洪烈又帶著楊康到處尋寶,想要靠武穆遺書奪得大位。
《射鵰》中完顏洪烈心智手段都不缺,但騷操作一堆,總給李情一種他腦子不太夠用的感覺。
李情就不信包惜弱腹中的孩子不是完顏洪烈之子,此事在大金國就無人知曉。就算完顏洪烈手段通天,當真瞞得死死,可十八年後,包惜弱與楊鐵心私奔之事興師動眾,更是鬧得人盡皆知,完顏洪烈的臉面和尊嚴被包楊兩人生生踩在腳底下,更是讓整個金國皇室都成了笑話。經此一事,楊康的身世更是公之於眾。
李情完全想不通,完顏洪烈到底是憑什麼那麼自信的覺得自己還能去奪皇位?就憑藉他的所作所為,別說是皇帝,就是朝廷的那些大臣們都不可能會同意他登基!
哪個皇帝會願意把皇位傳給替別人養兒子的冤大頭?等著他將祖宗基業轉手送給外人麼?
且不提,《射鵰》中的完顏洪烈從頭到尾都沒顯示過治理國家大事方面的才能,只圍著江湖打轉兒。如果靠著幾個武林高手和一本兵書就能從各個皇子中脫引而出爭皇位,這皇位是豆腐渣工程嗎?還是把皇帝也當成傻子了?
由此可見,大概金庶妃這腦子至少跟完顏洪烈是一個水平線上的,瞧著還挺般配。
李情忽然覺得,把看過幾部的宮斗劇經驗放到這兒來實踐的自己活像個憨憨,在武俠小說里談什麼宮斗邏輯?
第7章
金秀玉怒氣沖沖的走出清漪閣,眼瞅著清漪閣外草木繁盛,紅花嬌艷,火氣嗖一聲便竄了上來。
她俏臉生寒,狠掐了幾把花枝,直將滿院子的紅花都毀了乾淨。風吹過,慘敗的花瓣紛紛淒涼翻飛,落了一地的殘紅。
如此,金秀玉方覺得氣兒順了些。
「好個李秀晴,本庶妃念著兩人同出一宮的姐妹情誼,想要與她同心,卻不想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什麼雷霆雨露皆是恩德,什麼受著便是,說得倒是輕巧,若王爺當真一步不曾踏入她的清漪閣,本庶妃看她急不急!」
金秀玉受了一肚子的氣,徹底惱上了李情,罵罵咧咧道。
「庶妃息怒。」近身伺候的宮婢名喚紅丹,被金秀玉一通火氣嚇得噤若寒蟬,站在旁邊大氣不敢喘一聲。
金秀玉掐花掐的不夠解氣,狠狠的狠掐了紅丹兩把,見她俏臉疼得扭曲,渾身直發顫兒卻是憋著不敢出聲,淚珠兒在眼中來回滾動,卻是不敢落下,方才覺得心氣兒順了好些。
「瞧你那死相,晦氣!」
紅丹縮了縮身體,淚眼婆娑。
另個小丫鬟漆黑的眼珠骨碌轉了一圈,討巧道:「庶妃娘娘,奴婢今兒早上聽幾個廚房的粗使婆子嘀咕,說些清漪閣的趣事兒呢。」
金秀玉轉過頭來,挑眉道,「什麼趣事兒?說來聽聽。」
「昨兒個晚間,清漪閣那位叫了點心,聽說是主兒餓了。廚房那些人巴巴上了幾分點心,那位瞧著是個玲瓏身段,可不曾想竟吃了兩個大男人的食量,可把廚娘們給驚到了呢。」
金秀玉一愣,拿著帕子捂著嘴樂了,嗤笑道:「這般能吃,怕不是豬投的胎吧?難不成沒見過好東西,才這般胡吃海塞?」
「還不止呢!」小丫鬟望了清漪閣的牌匾一眼,笑道,「那位晚上叫了水沐浴,可這一出浴,又把幾個粗使的婆子給驚到了。」
「怎麼說?」金秀玉來了興致,追問道。
「那位沐浴後的水髒污得很,倒水的婆子還在浴桶底面發現了好厚一層污垢。婆子們都嘀咕著,那位怎麼說都是宮裡出來的貴人兒,怎麼這身上比那碼頭抗泥袋的賤民還髒呢!婆子們活了一輩子了,也沒見哪位主子能髒成這般,都說奇怪。」
金秀玉聞言,噗嗤一聲笑開了。
「她算是哪門子的貴人!往日裡看著人模人樣,又端著個架子,卻不想竟是個泥猴子!到底是賤民出身的泥腿子,便是一朝飛上枝頭,也洗不乾淨她那一身的泥,倒叫人看了笑話。」
說著,金秀玉越覺得好笑,「本庶妃就說她怎麼不著急了,說不得就是怕王爺一腳踏進她那清漪閣,瞧著月色朦朧美人嬌,興致一來,卻發現衣服下的竟是只泥猴兒!回頭莫說是寵信她,不治她個大不敬的罪就算她走運。現下看來,咱們這位李庶妃倒是個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