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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包惜弱一直皆是如此善良柔弱。」
完顏洪烈自言自語的說道,眼中卻分明湧上冷意。
包惜弱性格軟弱良善,說是良善,倒不如說是不分是非且毫無原則的心軟,更見不得血腥。
就拿完顏洪烈自己來作例子,既知他為敵,包惜弱卻仍是瞞著楊鐵心偷偷救了重傷垂死的他。這份恩情完顏洪烈受了,即使心境變化情意消退,他依舊念著包惜弱於他有恩而未曾毀約,是以願意養著他們母子。反正王府也不至於養不起兩張嘴。
但這不代表他會放任包惜弱藏起賊人,給他扯後腿。
不過眼下他有事要做,捉拿賊人之事不必急於一時。
「側妃如何處理此事?」
完顏洪烈話鋒一轉,繼而問道。
長使如實答了,完顏洪烈嗯了一聲,神色不辯喜怒,然而語氣中卻頗有幾分無奈寵溺。
「看來,咱們側妃也是個心善的……」
長使麵皮抽了抽,沒言語。
王爺口中的心善放在不同人身上,咋叫他聽著那麼不對頭呢。
好在完顏洪烈也只是感嘆了一聲,「王妃之事只管聽側妃的便是。」頓了頓,他冷笑道,「派侍衛遠遠盯緊了王妃的院子,一切如常便是,切記莫要打草驚蛇。」
包惜弱院子裡藏了個男人,她的份例不夠吃,卻大大咧咧的喊出來引來了懷疑,她沒成算不代表那賊人毫無戒心,這會兒他怕是警惕已極,若是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四處逃竄,不是派兵捉拿的好時機。
且叫他逍遙些日子,待他放鬆警惕之事再來個瓮中捉鱉,保管叫他插翅難飛!
「是。」長使唯命是從。
「先回府。」完顏洪烈跳上馬車。
車夫一扯韁繩,烈馬嘶鳴一聲飛快踏著蹄聲向趙王府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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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提著食盒的丫鬟蓮步輕移踏入回春院。
「王妃,膳食來了。」
穿過富麗堂皇的正院,丫鬟停在了茅草屋前,上前輕扣木門。
「給我吧。」
包惜弱打開大門,跨過門檻從丫鬟手中接過食盒。
食盒中的菜色有所增加,沉甸甸的分量壓的包惜弱一個不穩,腳下踉蹌,險些摔跤。
「王妃小心。」
丫鬟忙要上前幫忙提著食盒,包惜弱卻是側身避過,後退入茅草屋內,回身將門砰一聲關上。
動作之快,丫鬟差點兒沒反應過來,一腦門撞上門板。
丫鬟討了個沒趣兒,摸了摸臉往外走,心裡卻是暗道:「王妃越來越古怪了。」
好好的正院不住,偏生喜歡守著個簡陋的茅草屋過活,原先胃口不佳,飯食都吃不了幾口便已飽了,可現在一連幾日頓頓都要吃下七兩米,胃口大到離譜了。
且自王妃誕下世子後,王爺再未踏入回春院一步,就連府中的中匱都交到了李側妃的手中。
若說王妃失寵了,卻也不像。側妃接手府中管家事宜,王妃的吃穿用度非但沒有半點剋扣,反倒比之前更豐厚了幾層。
王府內的正妃和側妃之間沒有針尖對麥芒般斗得不可開交,而是宛如陌生人互不來往,維持著奇異的和諧。
丫鬟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包惜弱拿著餐盒踏進廳堂,將餐盒放在木桌上,打開蓋子將裡頭熱氣騰騰斗飯菜一盤盤端出來放在桌上,同時低聲喊道:「道長,吃飯了。」
一連喊了三聲並無人應答。
包惜弱面露疑色,進了茅草屋的內室,只見內室床榻上的被子散亂而空無一人。
她不由驚了。
「道長?」
道長走了?
包惜弱在茅草屋裡來回翻找了幾遍都沒找到人,她有些失落的回到廳堂。
腳剛踏入,卻見一道黑影如風閃過,眨眼坐在了桌邊,拿出一根銀針對著桌上的飯菜插插點點。
「道長你這是?」
包惜弱猶豫著問道。
「貧道怕金狗在這飯菜中下毒。」丘處機臉色蒼白,傷勢還未癒合就動了內力,對他來說不啻於傷上加傷。
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行事謹慎小心些總好過被人一鍋端。
丘處機說著就把所有的飯菜都用銀針測試了一遍,見針尖銀白如雪,他才放下了提著的心。
「飯菜既然無毒,道長快來吃飯吧。」包惜弱看著他一系列操作。
丘處機端起碗復又放下,沉聲道:「飯菜並無劇毒,但未必沒有摻雜其他東西。」防不勝防的手段多的是,除了毒藥,還有蒙汗藥、軟筋散一類的藥物是銀針測不出來的。
包惜弱覺得他很不必如此擔心:「道長躲在此處尚無人知曉,飯菜如何會有毒?」
說著,她端起飯碗先往嘴裡劃了一口翻夾了菜,「道長若是不放心,這些菜我先試吃便是。」
「慢著。」丘處機皺著眉頭阻止不及,眼看著包惜弱把所有的菜都入口了一遍,半晌也無異樣。
難不成當真是他多疑了?
丘處機心道,心底的不安如巨石沉甸甸的壓在心頭。雖則眼下並無異樣,但這王府或許呆不得了。
「道長,先吃些東西墊個肚皮。」包惜弱再次招呼。
這回丘處機不再猶豫的端起飯碗,大口大口往嘴裡撥飯粒的同時,尋思著是該與包惜弱辭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