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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侍衛心下微松,雖說避不開這頓板子,但總算保住了命,他恭敬謙卑的應了聲是,飛快的退下。
「這府中的守衛太過鬆懈。」不僅毫無察覺的叫個江湖人闖入府中內院,那麼多人馬出動都還能叫賊子給跑了個沒影兒,一群人都是干吃飯的嗎?!
若是所有江湖人都如那賊人這般來去自如,豈不讓他這趙王威嚴掃地?
完顏洪烈陰沉下臉,渾身氣壓極低,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雙眸子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守門的小廝跑了進來跪地聽候差遣。
完顏洪烈神色凝重的來回反覆踱步,如同無頭蒼蠅般,地面被他重重的步子踩的只差磨掉一層皮兒了。
「傳令下去,叫府中侍衛加強防範,以二十人為一組日夜巡邏,若再有此等賊人闖入而無所覺之事發生,一律嚴懲不貸。」
小廝得令應是,跑出去傳話了。
「清漪閣那地兒住不得人了。」完顏洪烈尤覺不滿,他轉頭望向靜立在一旁的長使:「你安排下去,給庶妃遷個院兒,等她醒了便遷到……」
完顏洪烈左思右想,把府中幾個空餘的院落閣樓都排查了一遍,哪兒都覺得不安全,一時眉頭緊皺。
若說這府中最為安全、守衛最為森嚴之處除了與他相隔的王妃回春院,便是他所居住的正院清政堂了。
將李情挪到包惜弱住的院子裡,完顏洪烈完全都沒考慮過這種安排,於是他很快下了決定。
「回頭給李庶妃收拾下東西,讓她搬到清政堂的正院裡。」
長使心頭捲起浪花,驚愕不已。
清政堂內分正院與兩個偏房。正院乃是王爺起居仰臥之處,而偏房之中東北處的房間乃是王爺辦公議事的書房,而西南處的偏房與外院隔牆相連,目前暫且空餘。
王爺將李庶妃安排至正院,豈不是與王爺睡同寢坐同臥,與民間夫妻也無甚區別了,便是府中的王妃也沒這待遇呀!
竟是他看拙了眼,不曾想當日被冷落禁足的李庶妃有如此大的能耐,後來者居上叫王爺情願與她同吃同住、朝夕相對?
「還有一事。」
完顏洪烈補充道,「等庶妃醒了,叫府醫給她診個平安脈。」
長使聞言又是一驚。
好端端的請什麼平安脈?難不成……
正想著,門外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王爺,元妃娘娘派人傳話,請王爺入宮一趟。」
完顏洪烈微愣,他面色微沉,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定然是之前之事傳到了元妃的耳朵里。
這一遭是不去不行了。
「帶路。」
完顏洪烈也不耽擱,大步走出。
元妃派來傳話的太監總管覷了眼完顏洪烈難看的臉色,嘴皮子微微動了動,如蚊鳴般道聲音在完顏洪烈耳畔響起:「聖上昨日夜宿錦華宮。」
這是在提醒他,金章宗也在呢。
「多謝。」
完顏洪烈輕聲道了句,他不用多想就知道,今日定是三堂會審的場面。
果不其然,他前腳剛踏進錦華宮,元妃已經按捺不住痒痒的手,當著坐在上首的金章宗的面兒飛奔而下,伸手就捏住了完顏洪烈的耳朵,形如潑婦般破口大罵,完全失去了宮妃的優雅。
「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自個的府上被個刺客當成了採花賊,完顏忒鄰你可真是出息啊!」
「……」
完顏洪烈陰著臉,理虧之下沒辯解也沒掙扎,被氣狠了的元妃指著鼻子好一通痛罵。
「你可真是叫本宮大開眼界!怎麼地?給你的你叫囂著不要,回頭卻背著人睡女人,是偷情特別刺激,還是你叛逆期到了,就喜歡跟你母妃對著幹?」
「咳咳,」還是靜坐上首的金章宗目瞪口呆的望著元妃潑婦罵街,本來到口的斥罵被他吞了回去,驚愕之餘不由升起幾分新奇。
完顏洪烈難看的臉色更是叫他添了幾分同情。他假意咳了幾聲,圓場道,「好了,好了。愛妃莫惱,老六這年紀,你給他留些臉面罷。」
「行,臣妾給他留顏面,誰給臣妾留顏面?」元妃不甘願的收回手,「本宮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才生了你這麼個討債鬼!」
金章宗輕哄道:「兒女都是債,古來皆如此。」
這話金章宗可是深有體會。眼瞅著幾個兒子成家立業,膝下的子嗣一個個倒蹦噠出來,早沒了有時的精靈可愛,那些成年的兒子們眼裡心中惦記的都是他屁股底下的這張凳子,與朝中想要爭個從龍之的大臣相互勾結,幾次三番上摺子奏請立太子。
金章宗正直春秋鼎盛,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哪裡能容得下覬覷他屁股底下的椅子的人?
老六雖說在男女之事上混帳了些,跟那幾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比起來,這點子私德問題根本算不得什麼。到底是皇家的子嗣,想玩深情不悔,想嘗嘗與妃妾玩點兒虐戀情深的替身戲,那都不是個事兒,誰還沒點兒愛好不是?
「聖上,您就慣著他罷。」元妃沒好氣的說道,有金章宗從中說和,她也沒法子揪著不放,只得轉移話題道,「這事兒暫且不提,你打算如何處置你府中那個庶妃?」
完顏洪烈眉頭微蹙。
處置這是何意?他的情兒從未出錯,何來處置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