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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做到外表與幼童一般無二的人,至少也是個武功高強的前輩了。
「一個說他們像對頭,一個又說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說著,陸小鳳圍著玉天寶與西門吹雪上上下下將兩人打量了遍,「我倒是很好奇,這故人和死敵又是何人?」
玉天寶冷下臉,「太好奇並非什麼好事。」
西門吹雪神情冷淡,沒有言語。
女童聞言斂了容色,也不再說話。她知道自打師妹李滄海歸家嫁人後,身為後宮女子,江湖早已與她無關,何必提及那些往日恩怨,給人添麻煩呢。
那婦人見此卻是仰天長笑:「這是怎麼地?何時那人竟成了個不能提的秘密?」
「不能說,我偏要說!」
「我的口中的死敵與她口中的故人皆是同一個人。那人便是我們的同門師妹李滄海,亦是我的異父親妹。」
「逍遙派在江湖上避世已久,你們這些後輩未聞其名,但我那師妹可是名震天下,提及她來,上至八十的老者下至牙牙學語的幼童無人不知其名。」
「哦?」
陸小鳳追問道,半信半疑。
江湖上的盛名再強,又有幾個奔波勞碌的普通的百姓會去關注這些?更何況連牙牙學語的幼兒都知道的地步,那此人該有多出名?
陸小鳳的捧場讓婦人稍顯得意,「那人便是如今垂簾聽政、執掌宋國十五年的那位李太后!」
陸小鳳怵然一驚。
「宋國太后?」
「宋國太后是你們的師妹?」
不,不對!
李太后乃是李相國之女,官家女子如何與江湖扯上關係了?
李秋水繼續說道:「李滄海昔年嫁入宋國皇室後生了一對龍鳳胎。她那女兒算算年紀,與你這丫頭相仿。你該不會就是她的女兒吧?」
「你不是玉天寶嗎?」
陸小鳳挑了挑眉,驚訝問道。
聽這位前輩的言外之意,玉天寶與李太后模樣神似,陸小鳳想通這一茬第一反應便是望向玉天寶。
後者的臉色冷冷清清,卻是罕見的未有反駁。
玉天寶竟然就是宋國的帝姬?一國的公主怎麼會跑到西域去當什麼魔教的少教主?
這裡頭又牽扯到了何種隱秘之事?
陸小鳳難以置信等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梭巡。
忽而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自己踩在了鋼絲上,身下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玉天寶?西域魔教少教主?」
李秋水聞言譏諷的冷笑了一聲,目光從玉天寶身上移到西門吹雪臉上,眼眸再度眯起,「你看起來也很是眼熟呢,這張臉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啊……」
「和那個該死的狼崽子一模一樣。你該不會就是玉羅剎之子吧?」
西門吹雪眼神泛著冷意,同樣沒有言語。
「你們……玉天寶?西門吹雪?」
陸小鳳左顧右盼,望著同樣冷著臉的玉天寶與西門吹雪,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徹底打蒙了。
他忽而想起玉天寶先前提及的想做玉羅剎獨子之說,額頭冷汗就落了下來。
這是什麼要命的秘密喲。
李秋水自言自語,「誰能想到呢,當年搖尾乞憐的狼崽子,後來卻成了令人聞之色變的玉羅剎。聽說玉羅剎暴斃了?哈哈哈哈哈,他會暴斃,可真逗死我了!」
似乎嫌棄陸小鳳受到的刺激不夠大,李秋水嘖嘖驚嘆道,「我倒是險些忘記了,李滄海和玉羅剎當年還有過一段情。你們兩個人,宋國的公主成了魔教的少教主,你這狼崽子的親兒子卻默默無聞,嘖嘖嘖……」
「你們看起來年紀相仿,我可不相信那狼崽子會如此大方的把教主之位傳給李滄海與他人所出之子,而且他那等偏執的性子斷然做不到乾脆利落的斷情絕愛與別人成婚生子,更不可能偏居一隅十數年不踏出西域半步!」
「讓我猜猜你們是什麼關係……仔細看看,你們兩人眉眼之間很有幾分神似呢……你們該不會是玉羅剎與我那師妹……」
李秋水沒說話,回答他的卻是一道乍然亮起的凌厲劍光與疾射飛旋而至的摺扇!
「哈哈哈哈!看來叫我說中了!」
李秋水避開劍光,一腳將摺扇踢回,得意得大笑,「你們兩個果然是親兄妹!」
陸小鳳冷汗直流,心裡暗暗叫苦。
他陸小鳳究竟是走了什麼霉運,竟叫他知道了這等要人命的宮闈密事!
西門吹雪長劍揮出,手中劍招變換之間劍光似長虹划過,劍光耀眼奪目。
與此同時,玉天寶身形如閃電般左右挪移,眨眼之間便與李秋水交手了數十個來回。
女童見狀,從李秋水背後飛撲而至,一掌直擊胸口。
李秋水猛地口吐鮮血,手中掌風橫掃,內力侵瀉而出,西門吹雪與玉天寶齊齊被震了出去。
陸小鳳趕緊跑過去驗看兩人傷勢。
「哈哈哈,李秋水你暗害我走火入魔,以至於我這輩子都只能頂著幼童模樣!但你終究還是死在我的手上。」
女童哈哈哈大笑著,笑著笑著眼淚潸然落下,「李秋水,我巫行雲與你相爭一生,到頭來卻是什麼也沒得到。當真可笑至極!」
如今想來,師姐妹三人之中唯獨滄海師妹最為聰慧,早早脫了這泥潭,活得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