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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東冥樂撫掌而笑,聲音清悅,「可如果,她們有害呢?」
炎溫瑜置於座椅扶手的胳膊微微發顫,抿緊唇一語不發。
卻聽得東冥樂繼續說:「迄今為止,玉瀲心已收集了三處秘境,換句話說,她當初破碎的魂魄,已被召回十分之三,而那第四份,想必不久之後,也是她囊中之物。」
「可陛下有所不知,前世半神之魂魄雖能聚於一體,卻難相融。」
「萬年以來,當初散於天地各處的殘魄各自都吸收了足夠的天地靈氣,煉化為獨立的個體,若欲強行集結十大秘境,必然遭到反噬。」
「就算她扛過反噬,令半神魂魄聚合,然而,以半神魂魄之霸道,她今世這一縷分識又如何自處?」
「以這師徒二人性情,絕不會坐以待斃。」東冥樂所言擲地有聲,「故而,玉瀲心勢必要找到一個兩全之法,這兩全之法,就在大璩皇宮之中!」
炎溫瑜渾身一震,瞳孔驟縮。
而後,他便見得東冥樂彎起嘴角,盈盈然一笑。
「樂言盡於此,慧如國君,想必心中早有定論。」
炎溫瑜閉眼,胸口起伏,平復呼吸,再睜眼,東冥樂的聲音遠去,只有帝師在旁靜立。
見他良久不語,炎承鉞欲言又止,混沌的雙眼中暗含關切。
「帝師。」炎溫瑜長長吐出一口氣,疏解鬱結於心的情緒,語氣沉重地說道,「擬旨昭告天下,來月初九,舉行天祭儀式。」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有二更,今天狀態一般,寫得比較慢_(:з」∠)_
第110章
「天祭?」
炎承鉞愣住, 目露震驚之色。
天祭儀式乃大璩王朝國禮盛事,通常只有在皇子立儲、新皇登基、先帝駕崩等重要祀典時才會舉行。
屆時, 四方藩王,各州州統都要奔赴璩陽禮賀,朝拜君王。
在如今朝政不穩的大局之下舉行天祭儀式,璩陽城內勢必暗流涌動,數不清的牛鬼蛇神將趁機冒頭,極有可能引發空前的亂象。
連炎承鉞都不得不感到驚疑,故而情急之下冒昧開口:「陛下, 天祭之事事關重大, 如此草率決定恐怕不妥,當今璩陽城內已是龍蛇混雜,再開啟天祭,恐怕……」
國之將傾。
帝師話中未盡之言炎溫瑜如何不懂, 但他心意已決,不容置喙。
「朕已經想好了,並非兒戲之言。」炎溫瑜握緊輪椅扶手, 字字鏗鏘。
炎承鉞似還想再勸,卻被輪椅上的國君揮手打斷:「帝師不必憂心,且按朕說的辦。」
再三勸阻無望, 炎承鉞也無話可說, 遂躬身俯首,應了下來。
·
是日,玉瀲心在閣中睡到日曬三竿, 午時過半也未起身,自然沒有空閒前往湘山赴東冥樂之邀。
窗外鳥叫之聲陣陣,擾人清夢, 榻間膚白如玉的美人翻了個身,卷著綿軟的被褥擋住耳朵,貓兒似的耍賴,不肯起床。
露在被褥外的肩膀細膩白皙,隱約可見幾點殷紅的梅瓣。
闕清雲則早已起來了,晨間於屋頂納氣,查驗了心口傷勢,見得那黑氣又朝四周擴散些許,不過亦同昨日一樣,並未出現強烈不適。
她攏好衣衫,心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屍傀符術必定只有東冥樂能解,她們不去湘山主動相見,便只得設計引東冥樂來。
今日日光晴好,天高雲闊,澄澈明亮,一眼望去視野開闊,想必游湖泛舟,也別有一番情致。
遂起身回屋,幾步踱至床側,見榻間那隻偷懶賣乖的貓兒正蜷成一團,整張臉埋進臂彎,睡夢中還不時瓮聲瓮氣小聲嘟囔什麼,哼哼唧唧的,有趣得緊。
好歹也是一位可以開宗立派的高手了,可私底下還這般稚氣。
闕清雲眼底藏著笑,面上卻無甚波瀾,俯下.身貼近玉瀲心的耳朵,溫熱的呼吸自其柔白的耳廓後輕輕拂過。
許是覺得癢,沒在被褥間的人兒縮了縮脖子,伸出一條藕白的玉臂,試圖撥開擾人的呼吸。
闕清雲忍俊不禁,復朝其再吹了一口氣。
白皙的指節抓了抓耳朵,忽然一轉方向,圈住闕清雲的脖頸,拽著她俯身往下。
只一踉蹌,唇間便對上那人柔軟濕滑的唇舌,撩撥叨擾,在彼此心湖之中驚起層層波濤。
玉瀲心早已醒了,哪裡經得住闕清雲似有似無的戲弄,她撒氣似的輕咬闕清雲的唇峰,卷著那豐滿誘人的唇珠來回舔舐,小舌叩開對方半閉的牙關。
忽然,她一翻身,將闕清雲壓在床間,兩臂撐在其耳側,俯身再吻,得寸進尺,愈發猖獗。
仰倒之時,闕清雲發冠跌落,一頭青絲鋪散開來,與其淡漠清雅的眉目相應,頗有幾分出淤泥而不染的別樣瀲灩。
錦被懸於玉瀲心腰際,欲落不落,半掩半遮。
「師尊。」玉瀲心輕輕喚,右手捧起闕清雲的側臉,食指輕輕滑過對方耳廓,不假思索地道出讚嘆,「師尊宛若天上人,清清冷冷,卻又明麗不可方物,這般容姿,放眼天下,想必無人能出其右。」
闕清雲聞言,眸心微漾,開口卻道:「瀲心言過其實,不論容貌還是天資,吾徒皆不輸為師分毫。」
這情話算不得多直白,卻實難從闕清雲這蠟封的嘴裡蹦出來,一顆心被高高拋起,玉瀲心一大早就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