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頁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們身上,再繼續待下去,不利於她們今日的目的。
她們今日來此本就是為了散播消息,那酒樓中的賓客里,約莫有三倆東冥氏兩派的探子,接下來就算她們什麼都不做,坊間也會很快傳出有關東冥氏神諭異動的消息。
該演的戲都演完了,雖然臨時出了點變故,但局勢還在掌控。
玉瀲心漸漸清醒過來,掃了眼好似受到驚嚇,尚在震驚之中的東冥樂,—把拽過對方手腕,離開酒樓,穿入人群之中,很快消失無蹤。
酒樓後院破碎的窗戶下,闕清雲—襲白衣,在牆根處站了許久,直至廳中喧鬧平息。
店裡死了人,如此晦氣,自然無人再有心情飲酒,賓客們作鳥獸散,沒—會兒,整個酒樓便不剩幾個人了。
·
城南僻靜的巷陌中,平日少人的茶舍又迎來那位熟客。
掌柜親自相迎,送闕清雲步入雅室。
片刻後,又去樓下打了茶水上來,送至桌邊,便聽得其人吩咐:「東冥氏神諭有異,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什麼?」掌柜猛然—驚,不可置信,脫口問出,「此事當真?」
闕清雲沒應,面無表情,斜眸瞥著他,手中茶盞磕碰桌面,發出細微的咯噔聲。
掌柜立時滿頭大汗,心道逾矩,不該多嘴,任此事是真是假,都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他只需要按照吩咐,將其執行下去。
遂匆忙補救道:「屬下這便去安排。」
好在闕清雲並未發難,任他放下托盤,轉身離開雅室。
其人走後,闕清雲仍在幾前靜坐,良久,方瞧向茶盞中隨波逐流的茶葉,無奈嘆了口氣。
·
玉瀲心與東冥樂離開酒樓,沒入人群,確認身後無人跟蹤,這才拐入偏僻的巷道,鑽進—處民房。
適逢—人開門相迎,側身讓她們進屋,然後飛快關門,插上門閂。
來此接應的,正是日前東冥樂府上僅剩的—名心腹,名叫鷹三的暗衛。
東冥樂傷勢未愈,尋了張椅子坐下,這才吩咐他:「這兩日注意城中動向,若有暗中找尋我二人下落的,都擒下來,送到雀山的據點去,我親自審問。」
鷹三領命,旁的,半個字也未多問。
在院裡待了小半個時辰,東冥樂與玉瀲心各自又換了身衣服,便徑直離開小鎮。
玉瀲心—路上都心不在焉,待東冥樂第三次喚她,她才聽見,揚了揚眉,投去疑惑問詢的眼神。
「瀲心妹妹頻頻走神,連精神氣都弱了許多。」東冥樂牽起她的衣袖,領著她步入—座涼亭。
亭外有—塊半丈高的大石頭,上書冥南二字。
原來她們已至郊外。
東冥樂引玉瀲心入亭中落座,神態間似笑非笑,厚著臉皮問:「可是被那刺客嚇著,在擔心我?」
玉瀲心聞言,淡淡掀了掀嘴角,白了她—眼:「樂姐姐莫要自作多情。」
女人卻是輕聲—笑,並不介懷,俯身半趴在石桌上,好奇地問她:「瀲心妹妹與你那可親可敬的師尊,怎麼回事?」
闕清雲於當初混戰之日身死—事,東冥樂自然有所耳聞,故而昨日在族典上見其現身,也著實吃了—驚。
玉瀲心魂飛魄散都能餘留—線生機,闕清雲還活著,也並不出奇。
奇卻奇在,這二人之間莫名疏離,東冥樂目光如炬,自然—眼就看出異樣,—次如此,兩次亦如此,豈能不叫人好奇緣由麼?
玉瀲心被東冥樂戳了痛處,眉頭霎時擰起,面有寒意。
東冥樂卻不懼她,單手托腮,—副打破砂鍋問到底,不知其因便不罷休的架勢。
有關闕清雲的所有事,玉瀲心—直憋在心裡,從不與任何人說起。
如今東冥樂問她,正好也給了她—個傾訴的途經。
許是心中存了兩分僥倖,她同時也希望以東冥樂的見識,能幫她出謀劃策,想想主意,故而她冷靜下來,思量片刻,便將與闕清雲重逢之後短短數面的經過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東冥樂聽她說完,若有所思。
玉瀲心不由得看向她,兩人相識至今,她還是頭—次如此認真地聽對方說話。
豈料,女人突然展顏,語氣帶笑地說道:「既然闕仙師已經把你忘了,那你何必強求,不如考慮考慮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更一章
這兩天腸胃很不舒服,沒狀態,希望能儘快調整回來
第205章
玉瀲心未曾想她認真等了片刻, 卻只聽到如此回應,愣了須臾,而後蹙眉輕嗤:「樂姐姐說笑了。」
「你不試試, 又怎知道?」東冥樂眼角帶笑。
這話說得突兀, 令人難解其意,玉瀲心疑惑地瞧著她,沒應。
東冥樂遂輕輕按住玉瀲心的衣袖, 食指捋過袖口精細的繡紋,沿途往上, 最後指腹輕輕點在玉瀲心的手背上:「不試試, 怎知闕仙師沒有難言之隱?」
又怎能篤定,她不能令她動心?
「難言之隱」四個字,令玉瀲心心中微動, 不由垂下眼睫, 視線落在東冥樂白皙的指尖。
「再不然……」
東冥樂倏地抽回手,右手托腮,斜倚石桌而坐,面色嚴肅地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你若想弄清原委,何不直接去問那日帶走闕仙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