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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璩興亡,誰死誰生,在她眼中並不重要,她趕來相幫已是仁至義盡,師尊叫她稍候,她自不會莽莽撞撞一個人衝進去。
不多時,天邊劃來一道流光。
玉瀲心這才笑了笑,一派輕鬆閒適的模樣:「差不多了,走吧,上山。」
作者有話要說:_(:з」∠)_我來了,我就是個摸魚精
第102章
只見白芒一閃, 一身素淨白衣的闕清雲現身於玉瀲心身側,後者唇角微揚, 朝其吐出一截舌尖,神態嬌俏,好似在邀功請賞。
便是她一個字也沒講,闕清雲仍聽懂了她的心聲:弟子可難得這麼聽話,師尊是不是該夸一夸?
闕清雲啞然,眼底露出清淺的微笑,遂行至玉瀲心跟前, 當著一眾暗衛的面, 伸手拍拍她的臉,食指輕輕刮過對方柔嫩的耳垂,溫聲道:「孺子可教。」
玉瀲心卻並不滿意,搖頭撥開闕清雲的手, 輕輕哼了聲走到前面去。
暗衛首領瞧見這一幕不明所以,但闕清雲也不為之解釋什麼,只朝其頷首, 聲潤如泉:「有勞,請諸位隨我師徒上山。」
其人回神,遂抱拳拱手, 以表尊重。
玉瀲心攜饕餮在前, 闕清雲率眾緊隨其後,不出片刻,便至引魂宗山門。
他們行走之時並未刻意遮掩蹤跡, 宗內之人很快被山前氣息驚動,數位引魂宗長老現身攔截,皆由暗衛去應付, 玉瀲心與闕清雲則繞開攔路之人,直入引魂宗後山隱秘之所。
尚在數里之外,玉瀲心便覺察到山間藏納的隱晦氣機,魂骸之力綿連不息,以複雜難辨的方式運轉,遍布整個山頭,卻又並非秘境開啟之相,難以據此洞悉岳無極的目的。
但也因為對方大張旗鼓,她可以輕易鎖定此人所在的方位。
師徒二人在靈氣涌動的護陣之外停下腳步,懸立於空。
饕餮撲上前去,一頭撞在碗狀的護罩上,咚的一聲悶響,護罩表面漾開水波似的紋路,而那饕餮則遭反震之力所創,嗚呼慘叫一聲,倒跌出去。
玉瀲心掐訣解除術法,那小獸便噗的一下化作煙塵,隨風而散了。
視線越過枝葉繁茂的叢林,可見一條蜿蜒小道延伸至遠處山巔,道路兩旁點燃紅彤彤的火炬,火把與火把之間,繩結勾連,黑白相間的綢帶迎風而舞。
越往上,陰氣越盛,魂骸之力也愈漸濃郁。
闕清雲道:「此處該是招歸神魂的祭壇,於此做法,多半有溝通陰陽之效。」
「招魂?」玉瀲心挑眉,「那炎琴悅豈不就是這場法事的祭品?岳無極如此大費周章,欲召何人魂魄?」
「下去就知道了。」闕清雲回答她。
儘管她未明說,但玉瀲心瞧著她成竹在胸的模樣,多半心中已有猜想,不過一切都還只是猜測,要驗證其所想並非難事,只需看看這祭壇上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在此之前,需先破開祭壇外的防禦陣法。
破陣,玉瀲心最在行了。
她合攏雙手,開啟鏡虛秘境,外沿拓展開來,直將藏於山中的祭壇與外圍相連的陣法一同籠罩在內。
鏡虛之力掌管時空之法門,而時與空之力,取之不盡,遍布虛空各個角落,鏡虛秘境覆蓋之處,所有迷霧都將散去,晦暗不明的真相清晰可辨,這護陣陣眼也無所遁形。
聽得一陣噼啪爆鳴,藏於山林石縫之間的陣紋靈玉漸次損毀,不出一個彈指,祭壇外的護陣便被玉瀲心破除。
師徒二人沿蜿蜒山道拾級而上,石階兩旁巾巾屢屢的黑白絲帶迎風起舞,漂浮無定,為天地平添一抹肅穆冷厲的悲戚之感。
岳無極高舉雙手,孤身立於一柱玉白高台中間,身後是灰濛濛的天空,腳下是莽莽蒼蒼的群山。
一眼望去,遼闊浩瀚。
他左右兩側各擺放了一具石棺,左側石棺蓋上是一體態纖細,著水色衣裙的女子,而躺在右側棺蓋上的,則是半個時辰之前,他從皇宮中擄來的帝女,炎琴悅。
炎琴悅四肢被縛,手腕腳腕都扎有森白的骨釘,一股股鮮血順著石棺縫隙流淌在祭台上,充斥預先刻畫在檯面上的陣符紋路中。
祭壇之上,招魂儀式已然過半,高台四周環繞著絲絲縷縷的殘魄,只待他將所有殘魄從因果輪迴之中抽離,聚合一體,所召之人魂魄便能顯形。
什麼人的魂魄非要以帝女之血作引,勾連陰陽與天地?答案已呼之欲出。
「是雲月寒。」玉瀲心道出闕清雲心中猜測。
想必那置於左側棺蓋上的水色衣裙的女子,便是三年前被大祭司渾天道尊設計,為「福澤天下蒼生」死去雲月寒。
以骨肉血親之血為指路明燈,岳無極的目的昭然若揭,他竟是想復活雲月寒!
但逆轉陰陽,招已死之人魂魄必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代價便是活人祭品!
有人由死轉生,便有人由生轉死。
因果自有其定數,岳無極欲逆天改命,悖道悖理而行,以炎琴悅的性命為祭,取血僅是招魂的第一步!
招魂需要時間,祭禮儀式絕難一蹴而就,他自是提前預想到會有人來劫,如此仍敢動手,除了孤注一擲的狠絕,自然也少不了長久以來苦心籌備。
當玉瀲心二人在祭壇外現身,岳無極咬牙勾唇,眼神陰厲而狡詐。
一身玄黑祀袍無風自動,衣擺獵獵,他旋身踏步,鞋面嵌有獸爪紋路的雕飾,步子落下,獸爪沾血,在石台上抓撓出猙獰的爪痕,又彼此交錯,結合,形成一個個古怪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