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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送去法印神宗,親手交給萬宗主。」
長老雙手接過匣子,躬身垂首,遂快步離開書房。
屋門開了又關,桌上燭台迎風搖曳,雲天嵐雙手交疊置於頜下,內凹的眼窩投下一片陰影,遮擋了那雙幽寂的眼眸。
身後,燭光拉長的影子輕輕晃動,霧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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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中燃著點點星火,縷縷雲煙自爐中升騰,淡雅的薰香緩緩流轉。
榻間兩道淑影相互依偎,玉瀲心臥在闕清雲懷中小憩,闕清雲細長的手指果真流連把玩她的耳朵,酥癢撩人,偏頭也躲不開,便懶得再躲,由著女人肆意撥弄。
半夢半醒間,聽得闕清雲在她臉側溫聲耳語:「那雲天嵐不是省油的燈,你且務必當心一些。」
玉瀲心睜開眼,視線有些朦朧,尋著舒服的姿勢又向後靠了靠,聞言瓮著聲問:「師尊對此人了解多少?」
「算不得了解,但方才在谷中四下看了看,打聽到些許消息。」言及此處,闕清雲稍稍斜眸,視線掃過玉瀲心倦怠的眉目,復道,「與你有關。」
聽得這話,玉瀲心來了精神,感興趣地揚眉問道:「什麼消息?」
闕清雲便娓娓道來:「我們在玄宮待了十日,凡界已過去將近百年,十大仙宗當初被你我二人滅除近半,道衍宗也退隱江湖,百年內不曾出山,故而仙宗同盟早已名存實亡了。」
玉瀲心倚靠闕清雲的肩膀,眼睛斜往上看,視線描摹闕清雲精緻的側臉,纖長濃密的睫羽,一副痴然之態。
後者被她盯得好笑,臉頰微熱,遂無奈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好好聽著。
玉瀲心接到並不嚴厲的「警告」,笑著將臉埋進闕清雲的頸窩,鼻翼翕動,納了一大口闕清雲身上淡淡的梅香,撒嬌道:「弟子在聽,師尊繼續。」
闕清雲揉了揉她的腦袋,細柔的青絲穿插於蔥白的指間,散落在鵝黃色的錦枕上。
這才又往下說:「十大仙宗餘下的幾個宗門在道衍宗隱退,大璩無主領土割裂之後,便另結同盟,幾個同盟宗派彼此間保持著極為密切的聯繫。」
玉瀲心不解:「結盟便結盟罷,卻與弟子有甚干係?」
闕清雲嘴角笑意緩緩收斂,眸心亦猝然掠過一絲寒芒,沉聲道:「這同盟的名字,喚作斬玉。」
玉瀲心鮮少聽見師尊這般冷厲的語氣,可見道出這話時,闕清雲動了真怒。
斬玉同盟。
其意顯而易見,斬除玉瀲心,以防他們宗門的根基被她粗蠻地奪取。
如此明目張胆地將她們師徒二人列作眼中釘,肉中刺,喊打喊殺,闕清雲如何不怒?
從一開始,就是十大仙宗貪婪占有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後來竟還賊喊捉賊,恨不能將她們師徒除之而後快。
「雲天嵐此人城府極深,不得不防,說不定,他已猜出你我二人身份。」闕清雲做著最壞的打算。
玉瀲心聽罷這話卻不著惱,反倒盈然一笑,翻身起來,將闕清雲壓在身下,捧起對方的臉頰不由分說便湊近啄了幾口,小聲寬慰:
「師尊不惱,跳樑小丑罷了,不值得師尊動怒。」
她搓搓闕清雲的臉,食指輕輕揉著闕清雲的耳根,笑容半點不覺勉強,討巧道:
「師尊心裡只需念著弟子,莫總惦記著這些糟心事,難道弟子在師尊心裡的分量,還不及那什麼狗屁同盟。」
闕清雲原還愁眉緊鎖,卻兀地被玉瀲心這話逗笑,無奈睨她一眼,嗔怪:「用詞粗鄙。」
玉瀲心哪管粗鄙不粗鄙,笑嘻嘻地伏在闕清雲身上,兩指捏起一撮頭髮,輕掃眼前之人下頜。
「癢,別鬧。」闕清雲試圖撥開她的手,卻被後者靈巧地躲開,並嬉鬧著攥住她的手腕,順手壓在枕頭上。
擒著髮絲的手又往下挪,搔弄闕清雲的喉嚨,語調盈盈帶笑:「師尊得先答應弟子,不然弟子就不停手。」
被玉瀲心占了先手,闕清雲左右皆躲不過,清冷的眉目染上幾許瀲灩的緋色,聞言無可奈何,只得順著對方點頭:「為師答應你便是。」
說著,還欲起身,玉瀲心卻倏然鬆開那縷秀髮,雙手齊出將闕清雲兩臂摁住,以免這人再向上回那樣出其不意封她的穴。
錦被向下滑落,露出玉瀲心圓潤的雙肩。
闕清雲自下而上,目光清淺地瞧著她,神色間雖有幾分無奈,但更多的則是嬌寵與縱容。
青絲交纏,有幾縷划過鎖骨,曖昧的梅痕若隱若現。
玉瀲心俯身,輕輕囁咬闕清雲的紅唇,將那雙薄而好看的柔唇吮得微微紅腫,兩種不同顏色的唇脂彼此糅合,洇開。
長睫垂落,眼尾上旋,掩去眸心瀲灩的波光。
她揚了揚唇,嘴角勾起的弧度極妖嬈,卻也極鋒銳:「雲宗主如此不識抬舉,若不送他一份大禮,又怎能對得起他這般殫精竭慮?」
闕清雲被吻得意識恍惚,頓了片刻才理解這句話中的深意。
她閉上雙眼,主動迎向玉瀲心,淺聲應道:「怎樣都好,惟願吾徒玩得盡興。」
玉瀲心眼底笑意更深,埋進闕清雲脖頸間小聲調侃:
「師尊一語雙關。」
作者有話要說:姨媽來了,險些去世,今天站不起來了
是短小的一天,沒有二更,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