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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闕清雲手指上燃起五朵淡青色的魂炎,一掌扣入闕明城的天靈,後者魂體瘋狂顫動,試圖故技重施,化作黑霧脫身。
然而闕清雲防著他這一招,五朵魂炎在觸碰魂魄的瞬間便首尾相接連成一道圓環,化作堅實的封印禁錮了他的神魂。
「不!!!」闕明城猜到了闕清雲的打算,口中爆發悽厲慘叫,掙扎得比先前更厲害。
然而,闕清雲冷眼相對,她一把擒住闕明城的魂魄,推著他飛快後退,最後猛地撞在黑森森的魔胎上。
先前糾纏於玉瀲心手腕上的胎絲像聞著血腥氣的毒蛇,爭先恐後地飛射而來,牢牢牽住闕明城的魂魄,沒入他的魂體之中。
分神境鬼修體內集聚的日月精華,可比玉瀲心的血肉要美味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給師尊打call!
第16章
「啊啊啊!!!」闕明城魂體扭曲,厲聲慘嚎,「闕清雲!你犯上弒父,是要遭天譴的!!」
這聲悽厲的詛咒貫徹雲霄,闕清雲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神色冷厲動作迅捷地撈起昏迷未醒的玉瀲心,退到安全距離之外,這才有了閒心回答他一句:「莫太看高了自己,我爹早就死了,你不過是怨氣與執念凝結而成的凶靈,死不足惜!」
闕明城的魂魄還在掙扎,口中怒罵不休,可隨著越來越多的胎絲沒入他的魂軀,體內靈氣被魔胎稀釋殆盡,他的軀體也越來越稀薄,最後漸漸沒了掙扎的力氣。
魔胎的體積急劇膨脹,不過數個呼吸便擴大三成,方圓數里內的靈壓再度拔高,連闕清雲都在這樣的壓力下感到窒息。
胎絲密布的表皮隨著體態的擴張被迅速撐開,經絡締結的胎膜變成薄薄一層,幾能透過外層包裹的皮肉看見內部涌動的粘稠魔血。
闕清雲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斂下眸心噬血的瘋狂。
戲台已經搭建好了,時機即將成熟,現在,只差最後的角色登台演出。
她心中剛掠過這個念頭,另一道幾能與魔胎靈壓匹敵的氣息便籠罩了這片山林,並以極快的速度接近。
感應到季伯宗的神識,魔胎表皮開始扭曲形變,藏在裡邊的魂骸即將徹底醒來。
胎絲像海藻似的瘋狂舞動,其中幾根延伸開來擰成一股,從魔胎上方刺入,呲啦裂帛聲響,半塊胎膜被撕扯下來,垂掛在魔胎一側,露出其下黑霧纏繞的胎體。
胎體是嬰孩的形態,只露出半邊臉,另外一半溶解在沼澤狀的濃霧中,與表皮的胎膜緊密相連。
他睜眼的瞬間,無形的氣浪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生靈之氣散盡,連枯木都頃刻間化作塵埃,隨風消散。
闕清雲及時護住玉瀲心,心口亮起一道白光,將師徒二人同時籠罩。
魂骸甦醒時自然產生的寂滅之力消失,她的護身法器也隨之耗盡威能,咔嚓一聲破碎了。
此乃她的生母留給她的遺物,終是和闕明城一同消失了。
狂風呼嘯而過,暴烈的氣勁越過數百丈的空間,閃電般擊中魔胎。
轟隆之聲震耳欲聾,地面顫抖著向下塌陷,掀起四溢的沙塵,闕清雲抓起玉瀲心,縱身騰上高空,與飛快趕來的季伯宗照面。
鬚髮皆白的老人掃了眼昏迷中的玉瀲心,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闕明城說要報仇,欲毀聽瀾宗,為此他不惜獻祭自身魂軀,施展禁法,養出這樣一個怪物。」闕清雲神色平靜地闡述「經過」,愧疚道,「弟子失職,未能阻止,還請師尊責罰!」
季伯宗擺了擺手,勉強壓下心頭震怒:「此事非你之過,可惜你父親原有大好前程,卻走了歧途墮落成魔。」
他嘆了一口氣,頗為感懷地說道:「為師當初身為一宗之主,絕不可徇私枉法,清理門戶之時,因惦念舊日同門情誼,留手放走了他一縷魂魄,本希望他改過從善,入輪迴投胎,沒曾想他竟依然執迷不悟,硬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闕明城咎由自取,還請師尊莫再難過,當務之急,是鎮壓這來路不明的邪魔,還聽瀾宗上下安寧,也好撫慰人心。」闕清雲語調決絕。
「你說得沒錯,但有一點。」季伯宗神色嚴厲,音調拔高,「任何人都可以說闕明城咎由自取,但你不能,因為他是你的父親。」
闕清雲微怔,而後垂眸:「是,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沒時間繼續拖延,季伯宗轉開視線:「你且速去通知劍風和其餘門中長老,開啟護宗大陣,今日便是聽瀾宗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切不可疏忽大意!」
闕清雲領命,雨轉身離開之際,季伯宗又喚住她:「玉瀲心留下,你此去前山越快越好,為師會替你照看她。」
「那就拜託師尊,弟子去去就回。」闕清雲斂下眸心幽光,反手將玉瀲心推給季伯宗。
直至那襲紅衣迅速遠去,消失於天際,季伯宗才沉下臉色,冷眼瞧著昏迷未醒的玉瀲心,雙拳緊握,手背上滿是暴起的青筋。
闕清雲一路疾行,及至百里之外,方聽得遠處傳來季伯宗與魂骸交手的聲音。
她腳步稍頓,隨即欲加快趕路的速度。
不料,前邊來了個自尋死路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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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山已是一片紛亂,好在隨著魔胎吸取的天地靈氣增長,前山霧氣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