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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瀲心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低喃:
「既早知我來,還弄這般陣仗,真是丟人現眼。」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終於做到三點更新了!
最近效率不錯呀,開心!
所以,今天也有摩多摩多小可愛給我留評嗎?
第72章
埋伏於山腳的一眾高手全軍覆沒, 鮮血沿著石縫流淌下來,鋪作一條長長的地毯。
玉瀲心踏著這條血路登上雲羅宗的山門, 又是一波人馬匆忙現身,十數身負魂骸之力的殘嗣將她團團圍困。
「當真人多勢眾,小女子怕得很呢。」她絞著指尖青絲,眼角斜往上吊,目光自人牆上掃過,似笑非笑地說。
「放肆!」領頭一名滿臉褶皺的白眉老者厲聲斷喝,「強闖雲羅宗, 你這是找死!」
「哦。」玉瀲心應了聲, 懶懶散散地點頭,「那來吧,來殺我。」
老者怒目圓睜,眼神極其兇狠。
別說憐香惜玉之心, 此刻玉瀲心在他們眼中,幾如邪魔降世,一代殺神。
雲羅宗山門前的道路蜿蜒崎嶇, 她從山腳下一路走來,步子不疾不徐,所過之處, 屍骨成山, 鮮血遍地。
短短半個時辰,雲羅宗已損失了上百人。
仙宗同盟大會之上,闕清雲召請九天雷劫一戰群雄, 與會高手十不存一,木寅仙尊險而又險留得一條性命,施展傳送法陣回到雲羅宗, 便猜到玉瀲心絕不會善罷甘休。
可便是急急做了安排,仍不料這殺神來勢洶洶。
眾殘嗣一擁而上,這幾人中,修為最低亦有分神境,其中那白眉老者更是具有合道境的實力。
玉瀲心揚起猩紅的唇角,眼神妖媚。
眾人只覺耳中嗡的一聲震鳴,一道無形的屏障擴散開去,鏡虛秘境喧賓奪主,占領了雲羅宗的地盤,成碗狀倒扣在群山之上。
與此同時,饕餮黑影化作濃稠的黑霧,一同現身於天地之間。
兩大魂骸同現世間,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先例。
鏡虛門削弱殘嗣五感,饕餮門殺伐不斷。
二者相互配合,幾是神擋殺神,魔擋殺魔,便是合道境殘嗣當面,亦非其一合之將。
不過數息,待得鏡虛氣機消弭,黑影緩緩回收,通往雲羅宗正殿的山道已被清掃一空。
地面餘留大片斑駁的血跡和零零散散的斷肢殘骸,玉瀲心踏著血泊走過,直奔宗堂。
忽然,她眼前一暗,雙腳懸空,天地倒轉,日光被月影遮擋,玉宇瓊樓全部被躥生的青藤淹沒。
空闊的大地上數不清的藤枝交纏掠動,青色的藤蔓編織成一扇獨立的空間,與外界隔絕開來。
除了簌簌枝葉摩挲之聲,四野空寂,杳無人音。
玉瀲心抬了抬眼,眸心無波無瀾。
萬象迭新,森羅秘境。
涌動不息的藤影向兩側散開,中間留出一條丈許寬的通路,道路盡頭昏暗朦朧。
玉瀲心並不猶豫,神態散漫地朝前走,穿過重重藤影,直至視野突然開闊,見得起伏的藤海中,立著一棵遮天蔽日的古樹。
那棵樹足有百丈高,枝椏舒展於黑壓壓天際,像一座小山,枝頭的部分迎上高空,沒入堆疊的雲層。
它垂落的根須與地面相連,一圈又一圈的青藤纏繞在樹幹上,交織成巾巾縷縷的絲網。
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風,迎面拂在玉瀲心臉上,竟是草木幽香,無半分污濁腥氣,令人耳目一新。
那古樹梢頭暗影處垂著一頁衣角,玉瀲心定神細看,枝梢間竟盤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模樣秀氣俊美,面龐稚氣未脫,瞧著約莫只有十四五歲,烏黑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著一身青色道袍,衣袖與領口點綴著暗銀絲線繡制的藤紋。
見玉瀲心來,少年扶著樹幹起身,從陰影中露出半個身子。
「鏡虛門靈嗣。」
他開口,聲音清朗,驚走兩隻烏黑的鴉雀。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
話音落下,虛空靜謐,玉瀲心與少年遙遙相望,未予回音。
片刻後,她輕揚一側眉梢,面龐帶笑,只是這笑容淺淺浮於皮表,語調輕浮怠慢地說道:「等我作何?我對你這樣的小孩子可是半點興趣也沒有。」
少年抿了抿唇,不理會她的調笑,自顧自地開口:「久仰鏡虛名號,我叫藤印玄,森羅門靈嗣。」
玉瀲心兩臂交疊,盈盈然挑起眉毛,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示意他把話說完。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藤印玄臉色嚴肅,烏黑的瞳孔明亮通透。
這樣冷肅的表情在他稚嫩的臉上顯得格外違和,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姑且叫做少年持重。
少年深吸一口氣,背於身後的右手緊緊攥成拳頭,努力維繫著表面的平靜,將胸中早已打好的腹稿一字一字地念出來:
「森羅門可以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這話出口,令得玉瀲心微微瞪眼,如此直接倒是讓她意外。
有趣。
她彎了彎艷麗的紅唇,饒有興致地抬起下頜,語氣輕薄地笑道:「說來聽聽。」
倘若可以兵不血刃,她也並非弒殺成魔的惡鬼。
她話音落下,便聽得藤印玄對她說:「雲羅宗後面有座山叫靈安,你去那兒,找一個叫燕月涼的女人,度化她的魂魄,送她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