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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徹底崩斷,玉瀲心扣住撫在自己臉側的玉手,明明四肢酸軟,她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忽而一個翻身,竟將闕清雲按在床榻上。
她雙手撐在闕清雲耳側,眼底掠過一縷紅芒,如出籠的凶獸難以抑制體內宣涌的洪流,俯身意亂情迷地啃咬闕清雲的嘴唇,脖頸,耳廓……
以及一切她親吻能夠得到的地方,以此疏解內心極度的渴求。
玉白胳膊搭上她的肩膀,牢牢攀著她的後背。
靈壓躥升,氣機交錯,室內靈氣涌動。
屬於她們的氣息不斷交鋒,愈演愈烈,體內靈氣爆發的瞬間,彼此氣勢僵持許久,方緩緩回落。
玉瀲心稍稍清醒一些,瞧見身下人臉泛薄紅的模樣,頓時被美色迷了心智,又主動靠近,欲一親芳澤。
然而這時,闕清雲眼瞼微顫,隨後緩緩睜開。
瑩潤如水的眼眸中霧氣尚未散去,可她圈在玉瀲心腰間的手卻倏然用力,將二者的位置翻轉過來。
纏綿的吟哼聲中,喃喃響起玉瀲心低啞惑人的語調:
「……師尊。」
·
殷晴雪來了玉瀲心的屋子,坐在她身邊,和她一塊兒抄寫靜心咒。
女孩兒的視線幾次落在玉瀲心身上,眼神頗為疑惑,當她抄到第三遍時,終於忍不住了,便停下筆來。
「姐姐。」她小聲喚道。
玉瀲心從案上抬頭,看向她:「嗯?」
「你……」殷晴雪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玉瀲心的脖子,「這裡。」
玉瀲心疑惑,殷晴雪手指的位置她自己瞧不見,未能明白小姑娘意思,便追問道:「這裡,怎麼了?」
殷晴雪眨眨眼:「蟲子?」
蟲子?
玉瀲心愣了片刻,忽然福至心靈,連忙取來一面銅鏡。
照著銅鏡一看,她脖子上竟留著一枚清晰的紅印。
啪的一聲捂住印記,面對殷晴雪疑惑的眼神,玉瀲心面不改色地回答:「沒錯,是蟲子咬的,我去上點藥。」
說著,她便起身,快步走出房間。
闕清雲正在書房作畫,運筆行雲流水,墨跡洋洋灑灑,一氣呵成。
及至最為關鍵的畫龍點睛之筆,忽然嘭一聲響,房門大開,闖進一名不速之客。
清雲仙子不疾不徐地繼續在畫上落了兩筆,便見得那闖入屋中之人行至桌邊,沒長骨頭似的徑直往畫上一躺,未乾的水墨因此洇了開去,慘不忍睹。
「作甚?」闕清雲挑眉,明知故問。
玉瀲心左手撐著腦袋,右手前伸挑起闕清雲的下頜,神態嫵媚地問她:「師尊昨日在弟子屋內一夜風流便罷,可怎地還在弟子脖子上留印兒?」
留印兒也罷,為何偏要落在這麼顯眼地方?
且痕跡鮮艷清晰,不同尋常,竟被殷晴雪一眼瞧見。
闕清雲神情淡淡然,從容不迫地回答:「不當心,疏忽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推劇情的……不過好像,的確也推了劇情……咳
第55章
距仙宗同盟聚首大會尚有半月余, 這日,聽瀾宗突然迎來兩位合道境的神秘高手, 闕清雲不得不抽出空來親自接待。
彼時,玉瀲心正在雲仙居樓閣上教殷晴雪認字。
殷晴雪體弱,不能修煉,住在殷府這些年,便以讀書認字打發時間。
故而她年紀雖幼,卻已讀過不少書,背過好些文章。
記憶被殘嗣抹去了, 那些原本認識的字因此也變得不認識, 可她念書的習慣和書寫的能力被保留了下來。
她跟著玉瀲心一塊兒照抄靜心咒,即便那些字她都不會念,卻也能寫得有模有樣。
玉瀲心初見殷晴雪的字跡,還為之驚嘆, 這一手字,闕清雲見了,必定喜歡。
她伏在小姑娘身後, 握住殷晴雪柔軟的小手,將相對複雜的「闕」字一筆一划書寫下來。
末了,又在「闕」的後邊補上「清雲」二字。
闕清雲。
殷晴雪念字, 每次只發兩個音, 中途總要頓一下,磕磕絆絆,很是不順。
玉瀲心也不著急讓她記住, 寫這三個字,不過是假公濟私,她自己想寫罷了。
小姑娘瞪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眸, 指著白紙上的筆勢雋永的三個字,問玉瀲心:「仙師?」
闕清雲是玉瀲心的師父,也只能是玉瀲心一個人的師父。
所以,雖將殷晴雪帶回了雲仙居,玉瀲心卻不同意讓殷晴雪拜入闕清雲門下,殷晴雪又不願接觸聽瀾宗內其他弟子長老,故而這陣子,對闕清雲都以「仙師」相稱。
「嗯,是仙師。」玉瀲心微微一笑,鼓勵地揉揉小姑娘的腦袋。
殷晴雪仰起頭,輕輕抓著玉瀲心的衣袖:「寫,姐姐。」
玉瀲心笑:「你想寫我的名字?」
「嗯。」小姑娘點頭。
「好啊。」
玉瀲心眉眼彎彎,心情愉悅地扶著女孩兒的手,在「闕清雲」旁邊寫下三個字:玉瀲心。
兩個名字並在一塊兒,玉瀲心瞧著順眼,便不自禁勾起嘴角,洋溢微笑。
雲仙居庭院裡日光晴好,草長鶯飛,清風徐來,不時還響起幾聲唧唧蟲鳴,氣氛和諧融洽。
闕清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人入畫的景象。
她在院中站了一會兒,直至玉瀲心覺察到她的氣息,從書案中抬首,相隔數丈之遙,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