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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目微松,神情柔和,自袖口翻出一枚靈丹,俯身捏開武螣的下頜,將丹藥彈入其口。
先以靈丹潤體,許能稍稍穩固傷勢。
「師尊傷勢未愈,這療傷的瑣事,便由弟子代勞吧。」玉瀲心說著,蹲下.身來,手掌貼合武螣的胸口,掌心亮起青綠色的微光。
先修復其受損的經絡與內臟,而後用力向下一推,令其碎裂的脊骨復位,武螣因此四肢抽搐,身體激顫,口中哇的噴出一團逆血,臉色也愈加慘白。
方櫟與武岩狀,皆神情急變,大驚失色。
武螣與玉瀲心一直不太對付,玉瀲心出手相救,手法極其粗暴,方櫟下意識緊張,可他步子沒邁出去,便被身旁的方絕念按住肩膀。
其人神色冷然,嗤道:「還嫌闖的禍不夠多麼?你現在上去驚擾,是想他死?」
方櫟的腳步生生遏止,隨即,便見得玉瀲心將手收回,拂袖起身,而武螣則還面如金紙,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已是毫無生機。
「怎……怎麼樣了?」方櫟顫著聲問道,他手腳發抖,不敢上前探看武螣的狀況。
武岩則沒那麼多顧忌,見玉瀲心施救結束,立馬快行幾步,兩指併攏貼近武螣側頸,感受到細微卻有節奏的血脈跳動,長出一口氣的同時,竟有些腿軟。
玉瀲心這才開口:「脊骨傷損雖已復位,但需臥床靜養至少兩個月,半年內不得動武。」
武岩聞言,忙側過身,當著方絕念的面朝玉瀲心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躬身行禮:「大人不計前嫌,救螣兒性命,武岩在此謝過了!」
方櫟得知武螣性命無礙,心神一松,立即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趔趄兩步,向地面栽倒下去。
方絕念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他才免於額頭觸地。
「不成器的弟弟,給二位仙師添麻煩了。」方絕念臉色難看,若非方櫟已經昏迷,她恨不得再給他幾個巴掌,叫他清醒清醒。
闕清雲搖頭,謙虛道:「算不得什麼麻煩,既能屢次碰上,倒也是因緣際會,我們救人也不過順勢而為。」
武岩長嘆:「大人度量實令在下慚愧。」
玉瀲心朝他擺了擺手:「武大人帶他下去養傷吧。」
待武岩抱起武螣離開之後,闕清雲將隨身攜帶的一部分靈藥交給方絕念,令其分發下去。
她們原還欲再瞧瞧其他傷者,突然,腳下地面劇烈震動,一股股狂躁的靈氣從地底蔓延上來,震得演武場上人仰馬翻。
玄堡將士不明所以,方絕念也一臉惶惑,下意識向玄堡之外看去,唯恐獸潮又在此時來襲,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可玄堡之外風平浪靜,入目所見,並無半隻妖獸蹤影。
卻是玉瀲心二人這時突然臉色急變,玉瀲心猛一拍手:「壞了,仙宮大陣將塌,師尊,我們速去雲庭!」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留評返小紅包!
第145章
穩定仙宮大陣需要藉助至寶定虛的力量, 自定虛被晏氏賊子盜走,仙宮大陣內的靈氣便發生紊亂,若非界主及時鎮壓, 可能三界早已傾覆。
可即便三界之主已作出重大犧牲, 他的實力畢竟不能與定虛相提並論,這數年間,大陣仍在以極快的速度坍塌, 除非尋回定虛,否則大陣遲早還是會徹底崩毀。
玉瀲心二人臨行前, 原以為仙宮大陣還能再堅持些時日, 不料這會兒突然動盪,陣中靈氣外溢,已從雲庭漏到玄易界, 想必形勢已危在旦夕。
仙宮大陣出現異樣波動, 多半也和妖獸精魄被重新封印有所聯繫,玉瀲心與闕清雲驚覺變故,便不在玄堡久留,立即前往傳送法陣,到玄宮去。
大地震動並未停歇, 隨著仙宮坍塌的進程向前推進,震盪越來越劇烈,她們所行之處,磚瓦簌簌而落, 堡壘牆面也都出現了蛛網狀的龜裂。
一塊磚石從玄堡天頂上落下,砸在玉瀲心腳邊。
師徒二人卻面不改色,腳步匆匆,自堡壘入口一躍而過, 沒入陣中。
看守大陣的士卒雖然驚亂,卻也沒有因此太過失措,適時為她們開啟傳送,光影明滅,兩人眼前景物變幻,下一瞬,她們便出現在玄宮正街。
可入目之所見,還是令二人大吃一驚。
一碧如洗的晴空如今仿佛破了個巨大的窟窿,遠遠望去,鐘樓正對的天頂上烏雲匯聚,形成一道扭曲的漩渦,正飛速向四周擴散。
地面仍在劇烈顫抖,因距離雲庭更近,玄宮內的震盪更加激烈。
街道上的百姓驚恐地四處逃竄,地面綻開手臂粗細的裂縫,可怕的吸力從裂縫中傳出,拉扯著路上的行人,一旦摔倒,就可能再也爬不起來。
天地間一片紛亂,小兒啼哭之聲穿透街角,所有人都面露驚慌之色,似乎下一刻,天穹就會坍塌,世界就會崩毀,偌大的玄宮也將毀於一旦。
越接近鐘樓,地面的破壞便越嚴重,樓閣坍塌,院牆傾倒,不少行人被壓在亂石之下,或沒入地縫之中。
哭喊聲連成一片,亂糟糟的,四處都充溢著毀滅的氣息。
玉瀲心視線只隨意掃過四處街道,眉頭便不由緊緊皺作一團,繼續這樣下去,無辜之人不知死傷多少。
她緊抿著唇,忽而側首對闕清雲道:「師尊,你且去仙宮將定虛交由界主,弟子則暫留此界,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