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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不高興呢?
道衍宗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將要殺她之事鬧得沸沸揚揚,請了這麼多人前來作證,目的是什麼?真就是為了替天.行道麼?
說來說去,他們的動機不過是:以她的性命為餌,誘獵物上鉤。
至於那獵物,除了闕清雲,還有何人?
天下間,找不出第二人如闕清雲這般在乎她的性命。
由此可得,闕清雲眼下不在道衍宗。
她去了何處,玉瀲心不得而知,也並不在乎。
只需知道闕清雲如今性命無恙,且脫離了道衍宗的魔爪,便足夠她懸了數日的心落回肚子裡,憂思盡去,高高興興。
若有一壇酒擺在面前,她還能高歌一曲,不醉不歸。
也有興致同這迂腐的老傢伙玩笑。
道衍宗並非真的想取她性命,否則也不會處處留手。
如此明顯的請君入甕之計,以闕清雲之聰慧,絕難上鉤。
玉瀲心愉快地勾起唇角。
原先還想著,既然道衍宗大費心思將她抓了來,或許她能藉此機會見到闕清雲,故而不吵不鬧,乖乖配合,不過如今看來,已毫無必要了。
望著台下烏泱泱的看客,以及渾天道尊手裡那把鋒芒畢露的靈劍,玉瀲心滿臉不屑地撇了撇嘴。
眾目睽睽之下,渾天道尊手中高舉驚天劍,將要行刑。
玉瀲心眼中鋒芒一閃,心中暗做準備。
區區鎮靈符,鎮得住她,卻鎮不住魂骸。
當今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將肉身暫時交給鏡虛和饕餮,讓它們大鬧一場,再帶她離去。
正待她閉上雙眼,屏住呼吸之時,忽聽得台下一片震耳喧囂。
幾道黑影騰身躍起,瞬間破開問道台上森嚴的防守,閃電般飛躥而來,直撲驚天劍下的玉瀲心。
變故來得突然,玉瀲心眉角急跳,陡然瞪大雙眼。
腥風撲面,兩道鐵索倏然而斷。
竟然真有人來法場劫囚?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說回合制的就離譜!
第80章
傾天劍只劈下一半就被人阻截, 出手的是個黑衣蒙面的高手,其修為深不可測, 短暫交鋒竟能與渾天道尊打個平手。
雙方都是跺一跺腳就震動一方的大人物,無形的氣浪轉瞬間蔓延百丈,問道台下眾修苦受池魚之殃。
玉瀲心被餘波掃中,身子像被風捲動的柳絮,輕飄飄地揚起。
斷裂的鐵索也被勁風彈開,哐啷啷落於她身側。
鎮靈符在外力衝擊之下被毀大半,玉瀲心手腕一松, 丹田中被鎮壓的靈氣重新活絡, 充斥與四肢百骸,她手腕處的淤青亦很快傷復。
內力一震,鐐銬應聲而碎,同時她雙腳輕盈落地, 枷鎖剝落,一身輕鬆。
可她抬眼四顧之時,並未在人群中探到闕清雲的氣息。
一名黑衣人行過玉瀲心身側, 步伐稍頓,傳音她道:「且隨我來。」
玉瀲心眼珠一轉,掃了眼亂做一團的問道台, 及台下烏泱泱的眾人, 並未猶豫,立即跟了上去。
但他們沒走幾步便被人攔了下來,來人也是一身黑衣, 袖口處以銀絲繡制出古怪的花紋,其佩刀上也有道衍宗的標識。
道衍宗服飾統一,光憑衣著難辨身份, 但玉瀲心卻認得他。
前幾日她在被押送的途中,雖然雙眼不能視物,卻是讓饕餮好好記下了此人的氣息。
那人此刻臉色灰暗,眼中凶光閃爍,看樣子是不願放玉瀲心走。
玉瀲心揚起嘴角,在身旁黑衣人動手之前便沖了出去。
正愁這一走便難尋機會報仇,此人卻主動送上門來,如此一心求死,這顆人頭,她實在卻之不恭。
那黑衣道人沒曾想玉瀲心不設法躲開他,竟還趕著趟與他交手,頓時暗笑一聲愚蠢。
縱使機緣逆天,年紀輕輕修得這般境界又如何?
到底是毛沒長齊的小丫頭,行事衝動,這般境況不想著逃命,還敢戀戰!
沒有與實力相匹配的戰鬥經驗,那一身修為便都是花架子,在同等修為的前輩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黑衣道人按住刀柄,掀起嘴角冷聲笑道:「闕清雲是不是沒有教過你,逃命的時候,莫要分心!」
話音未落,他便眼瞳一縮,玉瀲心竟從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不是消失……
是速度太快,竟超過了他肉眼可辨的極限!
心中陡然躥起心驚肉跳之感,黑衣道人臉色大變。
兀自強壓心頭激涌的不安,他手忙腳亂,欲拔刀出鞘,可刀鋒只抽出一半,便被一截青藤捲住手腕,又將那刀口按了回去。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提吾師姓名?」幽詭之聲響在耳畔,玉瀲心並指成劍,氣刃瞬間割斷他的脖頸。
霎時間,鮮血四濺,那顆染血的腦袋咕嚕嚕滾出老遠。
那前來接應玉瀲心的黑衣高手目睹此景,嘴角略略發顫,心中忽然生疑,並無端浮現猜想,想必就算無人救援,玉瀲心也不會真的束手待斃。
並未戀戰,玉瀲心足尖一旋便至此人身前,姿態從容地拂開耳側鬢髮,理所當然地開口:「還不走嗎?」
黑衣人不由多看她一眼,卻並未多言,只撇開臉去,朝問道台外飛躥。
玉瀲心挑了挑眉,遂邁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