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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思索出個法子,腳邊的竹箱裡嚶嚶響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弱弱地叫喚。
容離垂頭,心底一喜,連忙彎腰打開了竹箱,只見垂珠在箱子裡無精打采地叫著。
「你們竟把它也帶出來了。」
小芙小聲道:「若把它留在單家,也不知單家會不會待它好。」
空青道:「出來時餵過一次,還帶了些魚乾,這一路餓不著它。」
容離摸著垂珠的毛茸茸的腦袋,心軟得不得了,現下這貓的目光還軟乎乎的,若被華夙占了軀殼,可就沒有這麼乖巧了。
華夙輕輕嘁了一聲。
垂珠陡然噤聲,動也不再動。
過了一會,被帶走的戲班子回來了。
聽見腳步聲,小芙匆忙扭頭,「姑娘,他們回來了。」
華夙唇一張,呼出一口鬼氣。
眨眼間,馬車上哪還有容離的身影,就跟從未來過一樣。
兩位姑娘上了馬車,納悶道:「官兵問了些話,問那日聽戲的除了周家的人還有誰,我們不敢亂說,只道單家的老夫人也在。」
另一人道:「那官爺還問,可有見過從祁安來的人,咱們光唱戲,哪知道聽戲的是從哪兒來的,這一日日的,這場趕完趕下一場,聽戲的人多了去了。」
「這單家的事,還是得去問單家,聽那話,好似官府當真派人去了單家,只是什麼都沒有搜出來,只說單家有個空著的院子似乎住過人。」
「聽他們說,單家大姑娘也不知是腦子壞了還是怎麼的,竟說那院子住的不是人,是鬼,所以搜不到人也實屬應當,前段時日她還找了道士去做法,只是那道士還未施法便被嚇走了。」
「明明是被趕走的。」華夙一嗤。
容離悶聲不言,想不到單挽矜竟未將她供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怕自家受牽連,不過想來……這妹妹的心本就不壞,只是太耽於爭寵。
小芙、空青和白柳正襟危坐,緘口不言。
發上插著花的姑娘道:「說起來,方才那官兵不是挑開了帘子麼,怎好似未看到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3=
第89章
若能看見,那便怪了。
小芙乾笑了兩聲,「看見了,還同咱們相視了一眼,但他未說什麼便走了,奇怪。」
白柳端坐著頷首,不敢多說,眼珠子悄悄往容離方才坐的那兒轉,唯恐這戲班子裡的姑娘一個不留神就坐到自家姑娘身上去了。
空青倒還冷靜,「許是覺得咱們與周府單家的事無甚干連,就未叫去問話。」
那發上插著花的姑娘一想,覺得有些道理,便未追問。
馬鞭一甩,拉著車的兩匹駿馬又嘚嘚聲跑了起來,前邊駕馬的班主說道:「說來也是奇怪,周大人和那單家難不成是犯了什麼事,可聽他們所言,又似乎搜不出什麼東西,別把人給冤枉了。」
車前坐著的另一位男子道:「哪知道呢,不過這段時日皇城裡事還真不少,城中有人在傳,敵國的探子混進了城中,似乎還殺害了無辜百姓,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倒聽說,混進皇城的是敷餘人。」
「敷余?若是敷余,那想保下篷州,可就有點懸了。敷余雖是小國,可向來英勇善戰,此戰……」
小芙和白柳緊緊靠在一起,平日裡互相看不對眼的兩人,現下就跟雙生子一般,分都分不開。
戲班子裡兩個姑娘坐著坐著便要躺下,這一躺,腿就要伸到容離面前了,容離渾身僵著,慢騰騰縮了一下腿。
小芙靈機一動,連忙道:「這一路上免不了顛簸,你們似乎也未帶軟枕,不如枕著我的腿。」
那剛要躺下的姑娘發上戴著簪花,她愣了一下,踟躕道:「這怎麼好意思。」
「無妨,都是姑娘家。」小芙又道,就差沒把人家腦袋往自己腿上按了。
簪花姑娘甚是睏倦,眼都快睜不開了,坐著時東倒西歪的,屬實難受,想了想還是勉勉強強地坐了過去,微微縮著身,頭枕上了小芙的腿。
小芙鬆了一口氣,也不知自家姑娘現下這模樣能不能被旁人碰著,若是可以,這兩位姑娘一不留神碰到了點兒東西,免不了哇哇大叫,還以為自己撞鬼了。
容離交疊起腿,仰頭看見剝皮鬼正攀在頂上,墨黑的頭髮自上垂落,在這戲班子另一姑娘的脖頸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曳動著。
那姑娘抬手往自己後頸一摸,訝異道:「脖子怎麼癢起來了,怪事。」
說完,她側過身,著急道:「快替我看看,是不是長了什麼疹子。」
她身側那戴著簪花的本都躺下了,現下不得不坐起,往她後頸上摸了摸,納悶開口:「什麼也沒有,怎會癢呢。」
容離仰頭,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剝皮鬼,心裡想著,下回給它換皮的時候,定要換個頭髮短些的。
剝皮鬼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伸手將自個兒的頭髮撈了起來,老老實實掬在手裡,看似有點兒可憐。
華夙一哂,看剝皮鬼皺著眉頭,手彆扭地捧著頭髮,「看把小姑娘委屈的,」
容離斂了目光,又往後縮了縮,恨不得將自己藏入虛空中。她眼一斜,朝小芙、空青和白柳看了過去,這三個丫頭若能老老實實留在皇城中,也叫她省不少心。
皇城富足安寧,如若三個丫頭能在城中尋個好人家,也是極好的,就怕容家被冤枉通了敵,又有人通風報信,將她這三個丫頭抓去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