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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離雙眼一彎,小聲道:「你教我麼?」
華夙睨了她一眼,眸光清清冷冷,「不教你,如何替我做事。」
作者有話要說:=3=
第46章
離了蒙芫那屋後,容離便回了房,讓空青進去盯著蒙芫。
空青應聲,進屋時聽見容離說:「好好照看三夫人,她現在身子難忍,莫讓她一時痛得……咬了舌,亦或是受不得便撞牆去了。」
容離氣息弱,說出的話本該細細輕輕的,又柔又軟,此時話里卻裹挾著一股寒意。
空青愣了一瞬,忙不迭躬身,面不改色地伺候三夫人去了。
容長亭去了官府,從駱大人那得知了全部,可那林姓的管帳仍有所隱瞞,不肯從頭到尾全部如實道出,還得從蒙芫那敲擊一番。他氣上心頭,坐著轎慢慢悠悠的回容府。
昨夜裡些個大戶人家鬧鬼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俱是些公子哥遭了鬼,路上百姓皆在竊竊私語,道祁安是不是陰氣太重了些,得做幾場大法事才能行。
容長亭在轎中,抬手按著眉心,聽見轎子外城民在大聲議論著這事。
有一人說:「那幾位公子,昨日似乎在水街撞上了容府的千金。」
「你怎也信這種事,如此說來,那日街上見到容家大姑娘的人可多了,怎就獨獨他們幾家撞鬼了?」
「不是這個『撞』,是真的撞上啦,容家姑娘的婢女未看路,撞人身上去了,我二姨親眼瞧見的。那肖府的公子還和容家姑娘聊了好一陣呢,許就是因此沾上什麼髒東西了。」
「那肖府的公子心可真大,咱們見到容家姑娘,可都是繞著走的!」
「許是貪上容家姑娘的美色了唄,雖說晦氣了些,可那張臉總歸是好看的。」
「誰有這膽子敢同她好啊……」
「不過駱大人早早得知了此時,派人到處宣講,讓咱們莫再傳這些子虛烏有之事,明眼人都知道駱大人和容家老爺情誼深,分明是要堵百姓的嘴。」
「噓,那不是容府的轎子麼,可別再說了!」
容長亭面色煞白,也不知是因聽到旁人詆毀容離,還是因……那肖家公子和容離說了話。
容府蘭院裡,容離坐在屋中,一隻白面鬼穿牆步了進來,身子和臉俱是歪的,跟沒做好的紙紮一樣,看起來站都站不穩,怪寒磣。
許因是白日回來的,見著了日光,故而臉和身子更歪了,像是被曬糊了。
剝皮鬼站著不動,穿進牆後便貼牆站立,像極被罰站,還一句話也不說。
容離不出府,自然不知道街市上的傳聞,側頭看它,看了一眼又移開目光,不忍多看這寒磣玩意兒,問道:「都辦妥了?」
剝皮鬼聲音尖細地說:「妥。」
容離微微頷首,估摸著時辰,婉葵應當已經請到府醫了,只是不知那府醫會不會來。
過了一陣,院子裡腳步聲窸窸窣窣地響,容離轉頭朝門頁看去。
「只一人回來。」華夙道。
容離稍顯意外,她記得這府醫和蒙芫也是一條繩的螞蚱,如今蒙芫身陷囹圄,府醫怎會不來?
看來麻繩斷了,螞蚱也各自在陰溝裡翻船了。
婉葵急得很,快步進了主屋,把空青給趕了出去。
空青從屋裡出來,不緊不慢地走回了容離門外,叩門道:「大姑娘,婉葵回來了,看樣子未能請到府醫,這該如何是好。」
小芙也在門外,正在石階上坐著玩頭髮,聞言微微仰頭,努了努嘴說:「請不到就請不到唄,平日裡咱們想請府醫,也未必請得動,莫非你還替她著想?」
空青未應聲。
屋裡,容離琢磨了一陣,「空青你去,便說是大姑娘我也病了,讓府醫親自過來。」
空青在門外福身,快步走出了蘭院。
小芙在屋外坐著甚是不解,料想自家姑娘是菩薩心腸,就算是再受委屈,心也是好的。
可華夙並非這麼想,淡聲道:「你並非真心想替她請府醫。」
容離笑了起來,「我怎會不是真心,不過此心非彼心罷了。」
華夙一看她揚著唇角笑的模樣,便知這狐狸又打起什麼歪心思來了,微微搖頭,「你想將蒙氏和府醫合計陷害了朱氏一事給揭出來?」
容離倒是坦誠,頷首道:「二娘當年會死,少不了府醫的一份功勞,起初……應當是能救的。」
她話音一頓,慢條斯理又道:「你看著風水輪流轉,當年是二娘腹痛難忍,如今倒換作她了。」
華夙輕輕嗤了一聲,「你若只是想看她狼狽,且再等等,如今傀儡香已解,不過多時,她便能記起吳襄鎮種種。」
「我以為這香一解就能記起了。」容離眨了眨眼。
「非也,如今她思緒混沌,尚還需要些時間。」華夙道,「你已將她屋中辟邪的三角符燒去,那符籙本是用來鎮壓鬼嬰的,如今胎動異常,鬼嬰將醒,單單她身上帶著的那一枚紅符,怕是鎮不住那鬼嬰。」
「那會如何?」容離眼中不見絲毫懼怕,一來畫祟在手,二來大鬼傍身,無甚好怕。
華夙道:「鬼嬰降世,必與其母勾連,但朱氏的骨灰尚還被鎮在竹院裡,你尋個時機,將其挖出,毀去壇中禁制。」
容離垂著眉眼,慢聲道:「再等等,那禁制我本也想想替二娘除去的,可不能親自來,得借上一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