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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偶爾長風衣的女人,頭髮很長,用珍珠發卡別在耳後,露出一張異常特別的臉。
異常漂亮,風格抓眼,是讓人看了一眼還想看第二眼的長相。
時絮下意識地抬眼,對方歪了歪頭,喲了一聲,「真能看見了?」
姚方方忙不迭站起來,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手上的爆米花還撒了出來,一邊找遙控器。
她慫得肉眼可見,時絮抽了抽嘴角。門被推開,走廊的溫度跟室內還是有點差距,風都是冷的,這個進來的女人一臉囂張,身後跟著的女人助理模樣,愕然地看著播放的影片。
真是影片的高潮,特寫都充滿了風情,女主角爽到極致的眼淚從眼角滑下,更添了幾分艷麗。
「剛好就看我的片呢?」
這聲音在時絮剛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匆匆纏過耳朵,今天再聽到,她甚至都記不起從前沈添青的聲音。
她只是看著她。
時絮不知道她回來那天的沈添青是什麼打扮,但是她知道此刻的沈添青完完全全和她模糊記憶里的小女孩分開了。
她長大了,也變了很多。
是沒人提醒的話,時絮都記不起來關聯的陌生人。
大概是時絮的眼神毫不遮掩,沈添青看過來,她生了一雙杏眼,小時候看上去圓圓的,特別可愛。
長開了之後拆開看還是甜的,但是因為氣質,因為神情,只讓人感覺到一股攻擊性,這種攻擊性不是很鋒利,卻帶著一股勁,哪怕沈添青看上去很瘦,大衣勾勒出來的身形甚至給人一種薄弱的感覺。
「嚇傻了?」
沈添青笑了一聲,站在她身邊的陶宜恢復了平常的表情。
姚方方終於找到了遙控器,準備關的時候沈添青走過來抽了遙控器,「別啊,繼續看。」
沈添青一來,氣氛明顯地陷入了僵硬,換句話說就是這裡的人怕她也不喜歡和她一塊。
再換算一下是特挺不討人喜歡的意思。
但是沈添青習慣了,她小時候是個討人喜歡的小朋友,可惜人生的前半段路遇見了一輛蠻橫的挖掘機,直接斬斷了她本應該繼續討人喜歡的路。
她改了方向,現在伸手點了點時絮的眉心,再一路往下,很自然地去描對方的五官。
「恢復得不錯,傷也都好了。」
她的手法繾綣,指尖的熱度燙在時絮臉上,像是沾染了陳年烈酒,燒得時絮閉上了眼。
陶宜關上了門,在走廊上姚方方小心翼翼地問她:「陶助理,沈導怎麼會突然過來啊?」
她的嘴角還沾著爆米花屑,以陶宜淺薄的藝管經驗,也覺得這個團隊的人素質都不咋地。
她推了推眼鏡,「沈導想來還需要理由嗎?」
姚方方被噎了一下。
這張臉看上去完好無損,沈添青的心情好了很多,而且對方很識趣地閉上了眼睛,讓她那點不爽也散了不少。
這的確是一時興起的行程,半個小時前沈添青還在蜜瓜娛樂的會議上跟人吵了一架。
林馳讓她稍微收斂一下,給孟蘅的資源已經歪屁股太多了,你一邊不讓人扒她是誰的人一邊又要砸錢捧,我很難做人。
沈添青橫行霸道慣了,孟蘅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代餐,而且頗有失而復得的味道,她還決定要上心一點。
「你又什麼可難做人的,我沈添青想捧誰就捧誰。」
林馳是她公司的合伙人,也是她多年作品的製片人,對沈添青的揮霍無度心知肚明。每一次電影核對預算的時候她都一臉心痛,年紀輕輕就熬成了一副守財奴的面相,但是孩子生的早,家裡也沒再催了。
「那你之前不是捧?不是說隨便給點就行了?怎麼,真的喜歡上了?」
就是這句話扎到了沈添青身上,林馳也是口無遮攔,在座開會的誰都知道沈添青此人的喜歡不沾染任何□□,都是一種涼薄的移情。
沈添青頓時臉色就拉下來了,心血來潮來喝咖啡的晏牧雨本來吃瓜吃得歡快,哪能想到還能真吵上,放下手機勸了幾句:「林馳你就長點心吧,她本來就說了算,對那個孟蘅好就好唄,這有什麼的,孟蘅又不是不賺錢。」
林馳哼了一聲,「她居然想讓我把孟蘅塞到綜藝里去,這倒是沒什麼,但是人都定好了,聽說下周就宣發了你給我搞這齣。」
晏牧雨是個搞攝影的,家裡也有點錢,跟林馳還是同學,從經紀人轉行做攝影,對圈裡的事兒也心知肚明。
「這也沒什麼啊,插個人而已,」她參股但是不太管事,這還突然想起了一茬,「等一下,哪個綜藝啊,不會是我二哥策劃的那個吧?」
林馳點頭。
沈添青端著咖啡冷笑了一聲,「我連這點權利都沒?」
晏牧雨欸了一聲,「那好說啊,現在要讓我經手。」
她說完就出去打電話了。
沈添青一肚子火,林馳跟她老相識,最知道怎麼戳她痛處,她倆這麼多年都是這麼刺來刺去的。
你有白月光不可說,我也有硃砂痣不能提,但是每到分歧就拎出來互相拉踩,屬於東風壓倒西風的水平。
沈添青壓根沒關晏牧雨打電話問了什麼,就自己走了。
她好長時間沒見自己包的小明星,這段時間譚檀還在家,她跟譚檀沒什麼話可說,關係一般,她也知道自己的喜歡跟譚檀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