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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添青那鼓起來的氣一下子泄了,她頓時成了一隻被翻來覆去醃得渾身時絮味的魚,渴得要死還沒地兒喝水。
「你……你幹嘛啊,突然叫我老婆。」
時絮:「隨便叫叫,你別在意。」
時絮站起來想要把剛才帶上來的花插進花瓶,室內就她們兩個人。正好是傍晚,窗外是晚霞,晚風吹進窗戶,病床上的人都像被刷了一層黃昏的顏色。
但是沈添青沒戴眼鏡看不清,她只能感受到光和朦朧的影子。
她以為時絮要走,急忙抓起對方的手。
時絮:「我插個花。」
沈添青:「插什麼花啊乾脆插……」
她呃了一聲,急忙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絮低笑了一聲,「上次你就不行了,還是得再養養。」
沈添青以前沒覺得自己多純情,畢竟自己能把自己搞成開發區,但面對時絮,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一張白紙。
「我只是腿沒好。」
時絮:「你哪都沒好,醫生說了這個眼鏡不能戴太久的。」
沈添青:「我想……電影……」
時絮:「進度緩緩來得及,張燦燦現在比以前好多了,等下一次轉場,我就殺青了。」
這個故事劇本飽滿,沈添青的預設也很合理,即便她不在場,也不會停工。
只不過沈導演比較喜歡親力親為,還很閒,想找茬。
沈添青嘀咕了一句:「你殺青我可還沒呢。」
時絮把花插好,拍了張照片,難得更新了一條原創微博。
無所謂牆面上的影子不是她。
時絮:「你想快點好就聽話,知道麼?」
她有點累,揉了揉眉心,沈添青抓著她的手,又去捧時絮的臉。
沈添青現在只有湊得很近很近才看得清,大部分的時間醫生都讓她戴著眼罩。
自己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傷勢到底怎麼樣沈添青也清楚,沒死也差不多快死了,但她沒有。甚至傷勢都恢復得很快,沈添青本來以為她這個結果那麼奇怪,肯定會被人抓去研究,卻發現大家根本不在意。好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她也沒問時絮,心裡有數。
她喜歡的這個人死而復生,本來就是一件離奇的事情。沈添青很少去想時絮經歷的自己不在的那十多年,可能是百年,千年,萬年。時絮吃了那麼多苦才回來,除非時絮自己說,沈添青不會多問。她也沒覺得不合理,天底下最不合理的無非是時絮愛上了她,這都實現了,那又有什麼是不成立的?
沈添青也沒有很難過,陳歌妮的偏袒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只要時絮心裡有她,她就開心得要死。
況且這段時間時絮比以前陪她還多,沈添青都有點嫌棄自己好太快了。
「時絮,你再叫我一聲好不好?」
時絮的臉近在咫尺,沈添青說話的熱氣撲在她的臉上,她眨了眨眼。
「叫什麼?」
時絮:「金主大人?」
沈添青拍了她一下,惱怒地說:「你怎麼翻舊帳啊?」
時絮:「我翻翻怎麼了,還記得當初我剛醒過來,什麼都看不見,某人就頤氣指使的呢。」
沈添青:「我沒有!」
時絮:「行吧,某些人口口聲聲說單純包養,不干別的,卻對我動手動腳,讓我幹這干那,讓我……」
她跑火車的本事一流,以前沈添青印象里的光環蕩然無存。
沈添青堵住了時絮的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對方的嘴唇,「還不是因為你!」
時絮看著她眯起的眼,病弱還盤桓在沈添青的眉宇,這場真正的高空墜落始終傷了她的元氣,哪怕那個醫療工具特別有效。
但沈添青是人,總是會傷心的,也會撒嬌討她多留一會。
偏偏時絮拿她沒辦法,如果不是有工作,她巴不得每天陪著她。
真是可愛。
沈添青悶悶地說:「也沒讓你幹嘛啊,你被我包待遇很好了嗎,有GG,有代言,有電影……」
時絮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有老婆。」
沈添青突然噎住了,又聽時絮說:「但是老婆不好伺候啊,幹著說不好,干那又說太好,一下要一下不要的,再有經驗的牛也招架不住啊。」
沈添青捏住時絮的下巴:「你這頭老牛,不行了我換一頭!」
時絮的笑聲從喉嚨溢出來,她的心情很好,抓著沈添青的手,自己上了床,像每個晚上那樣抱著她:「那你換啊,某些人別忘了,現在誰年紀比較大啊。」
沈添青哼了一聲:「你作弊罷了。」
但她又很得意:「反正在別人眼裡我是厲害的那個。」
時絮失笑:「是,你是最猛了。」
她這人在這種時候咬字很刻意,好像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曖昧,燒得人心火都竄上來。
時絮沒怎麼鬧,她跟沈添青吃了飯聽了個書,又替沈添青回了消息。
沈添青每天吃藥現在睡得也很早。
時絮在她睡了之後出去了一趟,姚方方忘記把她的pad送過來了。
時絮在外面透了會氣,上來的時候遇見了周茵又聊了幾句,沒想到跟著對方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