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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正在暴怒的裴母,縮著腦袋,「然後我就給媽打電話了。」
裴母連夜從外地殺回來,生怕自家閨女受點傷,裴寧頭疼,揉了揉眉心,她覺得自己離被氣死不遠了。
「呃,寶寶呀,你別擔心,你這個朋友,肯定會沒事的,媽咪找了最厲害的大夫,缺血就給她輸血,缺藥就給她拿藥,她到底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的。」
裴母感動的快要落淚,「真是個好孩子啊!」
裴寧:「……」
要不是喬頌攪合,她任務早就完成了,現在早就擁有升級後的裝備了!
她恨喬頌!!!
裴寧氣狠了,閉著眼給自己順氣兒,然後就聽到手術室門打開,裡面傳來護士的聲音,「喬頌家屬在嗎?病人手術做完了,需要臥床靜養,沒什麼大事兒,止血很及時,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話,裴寧鬆了口氣。
她最害怕的就是喬頌出什麼問題。
只要喬頌沒有大礙,那這個任務就不算失敗。
裴母也鬆了口氣,「哎呀寶寶,警局那說是想要你做筆錄,我讓他們等會再來,你看——」
裴寧掀起眼皮,無奈又認命的嘆了聲,「好,做吧。」
不做還能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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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頌手術後沒進食,是在第二天才徹底醒來的。
裴父裴母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讓宋志遠在牢里蹲一輩子,所有的手續都辦妥,更關鍵是宋志遠還涉嫌和東瀛人員勾結。
對方在策劃研究病毒,如果罪名成立,讓宋志遠無期徒刑都是便宜他了。
張媽在醫院照顧喬頌,裴母看著喬頌,越看越喜歡,拉著她的手,一定要感激她救下自家閨女,喬頌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便就拒絕她的贈品和好意。
裴母更覺她是個不虛榮的好孩子。
喬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裴母竟會如此熱情。
喬家人原本不知道她受傷住院,但宋志遠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全陵市都知道了,甚至經過媒體的發酵,還上了全國新聞。
專家呼籲家長要注重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井提醒廣大青少年,要保持戒備之心,在發生問題後,第一時間和家長溝通,不要一個人承受壓力。
這也是社會第一次開始關注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問題。
宋志遠身為一個罪犯,遠不值得同情,但在調查中眾人發現,他從小就隨父親生活,父親就經常帶著不同女人回家。
這種行為讓宋志遠覺得,女人就是一種輕而易舉可以得到的玩具。
宋志遠的事情出來以後,不少人對這個長相帥氣的男生進行辯白,認為他一定是從小承受太多苦楚,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那些受害者的女生,也是因為自身原因才會最終走向毀滅。
甚至有人拿裴寧小太妹身份說事,表示宋志遠從來都不願意和這種小混混同流合污,他是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的。
裴寧看到這種話題總是覺得震驚。
三觀都被顛覆了個徹底。
明明受害人是那幾個女孩子,明明她們才是無辜的,明明受到沉重打擊的,是那些女孩子的家人。
可偏偏,這些人卻和罪犯產生了共鳴。
他們開始同情罪犯,覺得罪犯雖然有錯,但不至於錯到如此地步。
輿論越演越烈,甚至還有宋志遠的同學在貼吧發起了抗議書。
這個時候,裴寧的一段採訪被播了出去。
主持人問裴寧:「你為什麼想要把那些證據都撒出去呢?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天是你代替你朋友上的天台,你是害怕宋志遠會對你朋友做什麼嗎?」
裴寧背對著鏡頭,沒有頂著那爆炸頭,衣服也是最普通不過的毛衣。
聽到這話,她沉默了幾秒,淡道,「總認為是該做一個了結了,在我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就想要單獨做一個了結了。」
主持人:「那為什麼第一時間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去應對?我看你的年紀也不大,是為什麼有這樣的勇氣做這件事?」
裴寧語氣很冷:「害怕報警後,這件事警方處理了就無人知曉,單純覺得如果這件事鬧大,可能大家關注的地方就越來越多,像宋志遠這種類型的罪犯,再也不能騙更多的人。」
主持人:「最近社會輿論很嚴重,甚至有人開始決定聯名抗議,讓宋志遠減刑出獄,你是怎麼看的?」
裴寧:「我認為他犯的罪過應該由法律制裁,而不是輿論,支持他的人多,便就是對的嗎?他長得帥,成績好,從來都是在人面前儒雅溫柔,就可以磨滅他犯下的罪行嗎?」
一連幾個問題,裴寧把主持人都問傻眼了。
裴寧淡道,「如果曾經那些受害者是他們的女兒、姐妹、朋友甚至愛人,他們還會不留餘力去支持一個罪犯嗎?」
「為什麼要支持?」
裴寧不解反問,「原諒,是被他傷害過的人,才有權利做的事。如果我拿刀捅一個人,快把那人捅死了,然後一個路人在旁邊對我說,『你沒錯,我原諒你的行為,你捅人是對的。』那我便真的是對的嗎?」
主持人面露驚詫。
裴寧淡道,「如果沒有正確的是非觀,那甚至不能算作真正的人。」
主持人十分震撼,面含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