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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城的人哪能讓他們跑走,一時間跑的跑,留人的留人,好不混亂,但應該是不至於再發生命案了。
柏舟一在混亂中快步趕到角落,廖玲爾縮著,哭得一抽一抽,額頭上有傷口,衣服扣子扯開了,但好歹沒扯掉。
柏舟一當機立斷把外套脫下來,往她身上罩,廖玲爾卻被壓下來的一片陰影嚇到,尖叫著拳打腳踢。
柏舟一挨了兩腳,退後半步蹲下,安撫說:「他們走了,警察馬上到,沒事了。」
廖玲爾尖叫聲一滯,睜眼看他,哭腔道:「柏舟一?」
「是我。」柏舟一把外套遞出去,繼續安撫,「你先蓋著,警察很快來,不會再有事了。」
廖玲爾停滯許久,數秒後怯怯接過外套,把自己團成一小團縮在底下,外套下飄出壓抑住的低低抽泣。
柏舟一沉默地背過身去,廖玲爾後續可能需要做心理疏導,但首先得把那群強姦犯抓起來,柏舟一由衷地祈禱他們都過了十四歲。
他看到廖玲爾的手機摔在一旁,過去把它拿起來放在外套邊一點,隨後掏出自己的手機給藍山發消息:【人找到了,沒出事】
藍山反應很快,消息剛出,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像是有什麼急事要說。
柏舟一心下一沉,接起電話。
「吳思城呢?」藍山劈頭蓋臉問,「吳思城在你那嗎?」
柏舟一環視一周,沒見到人,心一沉,他拉過一個黃頭髮的女生,讓她幫忙看著廖玲爾,拔腿往外跑。
那側跑動聲傳來,藍山心懸高,他急切地說:「去找,快去找吳思城,別讓他做什麼極端的事,快!要來不及了。」
「我知道。」柏舟一明白他的擔憂,言簡意賅說,「先掛了,有消息聯繫。」
柏舟一不知道吳思城往那跑,但記得壓著廖玲爾那人的逃竄方向。
他往那個方向去,跑到岔路口,聽見一側傳來怒吼和慘叫。
柏舟一立刻轉向衝進巷子,抬眼就見吳思城把一人摁在地上,拳頭如雨般往下捶。
地上那人悽厲地叫著,已是滿面血紅。
柏舟一不能再看,他衝上去,從背後架住吳思城,強制把他拉開:「冷靜點!」
「誰攔著我!誰攔著我?」吳思城怒吼著,打紅了眼,頭狠狠後撞,重重磕在柏舟一臉上,他罵,「放開我,我今天打不死這個狗娘養的畜生東西!」
柏舟一眼角挨了一下,立刻青了,但他仍死箍著吳思城不放,因為地上那混混奄奄一息,真的要被打死了。
柏舟一對這種社會渣滓沒有什麼同理心,自然不會捍衛他們的人權,但法治社會,殺人是要坐牢的。
「冷靜點。」柏舟一咬緊犬齒,在吳思城耳邊低吼,「你想進監獄嗎?想想你媽,想想廖玲爾,廖玲爾還在哭呢,你不去安慰她,還想讓她更難過嗎?」
吳思城身體一僵,緩緩鬆懈下來。
他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忽地粗魯推柏舟一一把,說:「放開我。」
柏舟一緩緩鬆開他,他起來,眼睛布滿血絲,對著地上那人啐一口,轉身狠狠踢一腳牆。
「他媽的,他媽的——」他猛然又轉回來,紅著眼對地上那人嘶吼,「你怎麼不去死!你他媽就應該去死!」
身後腳步聲交錯,遠遠還有警笛。
柏舟一額間傷口和青筋一同作痛,他看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混混,不知該鬆口氣還是緊張。
警察來了。
第三十四章 裂紋
藍山下了飛機,匆匆經過航站樓,往出口走。
他沒有行李,今天不是周末,接機的人不多,一出來就看見柏舟一在圍欄那等著。
藍山快步走出去,和柏舟一碰頭,兩人就近出了機場,在打車點上了計程車。
「不耽誤訓練吧。」和師傅說完地點,柏舟一轉頭問。
「耽誤也得回來。」藍山臉色少見的難看,「狗養的混蛋,還倒打一把……那個強姦犯怎麼說?」
「輕傷,要告吳思城。」柏舟一說,「鼻樑骨斷了。」
「這能算輕傷?」藍山驚愕,法律意義上的輕傷定義嚴苛,輕傷大多數時候等於「半死不活」,鼻樑骨斷裂聽著嚴重,但實際更偏向「輕微傷」,不涉及刑法,民事調解就可以解決。
「王劉堅持告。」王劉就是那個強姦犯,柏舟一冷道,「他強調自己面部多處受損,咬死要整吳思城……他們家有點關係。」
「這東西不是有關係就能解決的吧。」藍山不相信一個混混家手能伸那麼長。
「嗯,但是打官司要錢,請律師也要錢,吳思城家沒錢。」柏舟一說。
「操……」藍山更煩躁了,錢錢錢……怎麼總是這些煩人的東西,「我可以借他。」
藍山這話說得有底氣,他再不是三歲那個摸五十塊錢都吃力的小孩,他參加了很多比賽,獎金加起來也有個小几萬,這些錢或許不夠耗個官司,但加上柏舟一的奧賽獎金完全可以。
「吳思城不願意打官司。」柏舟一說,「王劉用廖玲爾威脅他。」
「這又關廖玲爾什麼事?」藍山不可置信,「他瘋了,在警察局威脅人?」
「不是那種威脅。」柏舟一揉揉太陽穴,眼裡黑沉得要下暴風雪,他說,「廖玲爾涉嫌打架鬥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