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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柏舟一開口問。
「嗯,一路順風?」
「不是。」
「會想你。」
「不是。」
「會很想你。」
「......」柏舟一盯著他,說,「沒什麼瞞著我吧。」
「啊?」藍山停頓幾秒,他大腦中忽然閃過一種不妙的可能性,但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已經暴露,便乾笑著嘴硬說,「沒有啊,我有什麼好瞞的......餵。」
他話說到一半,柏舟一忽然蹲下去了。
藍山低頭看,一路走來時,他左腳鞋帶不小心被柏舟一踩散了,當時柏舟一停下等他系,他還大咧咧說沒事,待會再說……現在看來,柏舟一的「不小心」,恐怕是該讀作「故意」又或者「坦白從寬」。
藍山沒珍惜剛才的機會,他未來得及閃避,柏舟一已經蹲下,手指繞上鞋帶。
「餵——」藍山站在原地,渾身不自在,「我自己系就好......」
他話說到一半,身體僵硬地卡住了。柏舟一拇指壓著鞋面,食指觸上藍山腳踝。
半長襪覆蓋下,一道疤痕灼灼地硌手。
藍山僵住在原地,感覺自己的命脈都被握在柏舟一手裡。瞞了許久的事猝不及防地被曝光,他心中暗暗叫苦,不知柏舟一要如何發作。
柏舟一給他系好鞋帶,站起來,看著他冷冷質問:「什麼時候的事?」
藍山不能再瞞,坦白道:「三月底。」
「生日的時候。」柏舟一點頭,「去比賽,開視頻,不和我說。」
「......」藍山嘆口氣,輕扯下柏舟一袖口,討好地試探,「生氣了?」
「嗯。」柏舟一看著他,毫不掩飾情緒,「很生氣。」
藍山被他責怪的目光刺得心虛,錯開視線嘟囔道:「你知道了不和我說,好歹給我個解釋機會啊……」
「不想在見面的時候生氣。」柏舟一說。
見面的時間短促而寶貴,柏舟一捨不得時間,更捨不得藍山。 」哦哦。」藍山揉揉鼻尖,自暴自棄地問,「你想怎樣?」
身後來了幾個拉著小行李箱的外國人,他們路過兩人,側目好奇打量一對低氣壓的青年。
低氣壓主要來自柏舟一,分離的煩躁和終於揭開真相的生氣疊加在一起,他站在那就如一個製冰機,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
但藍山不是生人,他和柏舟一不論從哪個角度講都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即便他是造成眼前這一切低氣壓的罪魁禍首,仍能頂著柏舟一視線里的冰渣子,討好地去晃他袖子。
「我覺得我們需要一段時間的冷戰。」柏舟一毫不留情地把衣服從藍山指節里扯出來,說,「有異議嗎?」
「可以有嗎?」藍山眨兩下眼,試圖厚著臉皮矇混過關。
「不可以。」柏舟一說。
「哦。」藍山垮了表情,沮喪說,「那好吧。」
他前傾,把臉湊過去,抱有最後期待地試探道:「那告別吻呢?」
「沒有了。」柏舟一很冷酷地一動不動,說,「因為我們在冷戰。」
拒絕咖啡崽的小柏:我超酷(自信
上了飛機的小柏——懊惱了十個小時沒要到離別吻
第六十五章 所謂冷戰
「抱歉抱歉,晚了一點,數論考試延長了五分鐘交卷。」蘇思婷匆匆走進食堂,在柏舟一對面坐下。
她和柏舟一共同參加了國際數學奧賽,並被錄取進了同一所大學,兩人就又是同學了,但他們研究方向不同,平時也並不常見,此刻約見也是因為再過一個月便是蘇思婷生日,藍山遠在巴黎,特意托柏舟一帶了個禮物過去,並叮囑柏舟一代自己問好。
「沒事。」柏舟一從包里摸出禮盒,遞過去,「藍山祝你生日快樂。」
「哇,謝謝!」蘇思婷笑著接過來,拆開後驚喜地說,「香水欸,我第一次收這麼漂亮的禮物。」
她對柏舟一聳聳肩,開玩笑說:「總有人覺得學數學的女生不會喜歡這種『膚淺』玩意。」
柏舟一說:「喜歡就好。」
蘇思婷愛不釋手地看了一會兒禮盒,抬頭問:「藍山還好吧。」
「挺好的。」柏舟一說,「做了個手術,差點連路都走不了。」
「……」蘇思婷收禮盒的動作一頓,抬頭時,表情微妙,「好……在哪?」
「心態。」
「……」蘇思婷觀察兩秒柏舟一,通透道,「他瞞著你做手術了?」
柏舟一平淡嗯了一聲。
「果然是藍山啊……」蘇思婷嘆一句,看在香水的份上,她斗膽幫藍山說了句話,「可能是怕你擔心,也是好心呢,你也別太生氣了。」
柏舟一說:「我沒生氣。」
蘇思婷揶揄看他冷臉,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邊聊邊吃飯間,柏舟一手機響個不停,不斷有微信發過來,藍山被「冷戰」後分外殷勤,一到休息時間就開始消息轟炸,表情包自拍冷笑話混著發。
柏舟一視若無睹,蘇思婷看了幾次他手機,終於忍不住提醒:「有信息。」
「沒事。」柏舟一說。
「要不要靜音?」蘇思婷建議。
柏舟一把手機反扣在桌子上,說:「沒事。」
蘇思婷:……
她大概猜到是誰的消息了,心中為藍山默哀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