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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藍山氣瘋了,他說:「臭柏舟一!」
柏舟一品著糖,他其實沒那麼嗜甜,小時候喝藥冰糖總藏一半給藍山,但能看藍山氣得臉紅眼睛圓,是件很好玩的事。
藍山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行。
這才十四歲就學會搶糖吃了,那再過幾年不得踩自己頭上耀武揚威啊。
藍山覺得尊嚴被冒犯,一攤手,氣沖沖說:「吐出來。」
「吐你手上?」 」嗯!」
「不要。」柏舟一拒絕,在藍山發火前,他扶頭閉眼,平平說,「我頭疼,可能是吹著了。」
為什麼吹著了呢,因為去上學了,為什麼去上學呢,因為要陪藍山去百貨商店。
藍山一口氣到喉間,漏了個乾淨。
「你就作吧你啊!」藍山回身給他倒了杯熱水,重重放在桌子上,「除了我,看誰還慣著你!」
柏舟一說:「謝謝。」
舉起杯,熱氣把眼睛都吹彎了。
柏舟一病好得很快,當晚退燒,第二天就正常上學了。
藍山載著他往學校騎,半路被吳思城攔下。
腰間手收緊,藍山拍拍柏舟一,說:「來拿鞋的。」
吳思城今天沒帶小弟,藍山並不知道他怎麼有膽單人出現在昨天剛威脅過的兩人面前,可能他有一打二的自信。
而柏舟一則對此做出更準確的評價,他說:「傻逼。」
藍山把袋子給吳思城,吳思城把錢給他,笑著說:「行啊,兄弟欠你個人情,以後要幫忙,儘管說,別客氣。」
藍山說:「行。」
交接的時候,藍山忽然問:「要送誰,這鞋不是你自己穿吧?」
「不是怎麼了?」吳思城搶過袋子,嬉皮笑臉道,「不許我給女生送鞋?」
藍山看他,實話說:「人家女孩未必肯要。」
這句可能戳到吳思城痛處,他猛地變臉,甩下句「關你屁事,傻逼」扭頭走了。
藍山跨在車上,他想起來,自己前世是聽聞過這位吳思城的。
知名的少管所法制咖。
年紀不大,犯事不小。
他是怎麼進去的,要給誰送鞋……
ring——
柏舟一伸手越過藍山,按響鈴:「走嗎?」
「噢。」藍山最後看一眼吳思城離開的方向,抬腳往學校駛騎去。
「今天放學去便利店嗎,碎冰樂買一送一。」午飯時間,廖玲爾打著水,問身側同伴。
「不了吧,我減肥欸。」
「去嘛,我一個人喝不完兩杯……」廖玲爾正慫恿著,肩膀忽然被人輕拍一下。
「放學一起走嗎?」藍山拎著水壺,帶著冷漠的柏舟一,笑著插入對話,「你說的那個碎冰樂在哪裡呀,我也想吃。」
「欸——」他忽然出現,把同伴嚇了一跳,廖玲爾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說,「好呀,有人主動湊單,我沒意見。」
她看向的柏舟一,耳尖紅了紅,聲音也低些,卻還是很大方的問:「你一起嗎?」
柏舟一說:「嗯。」
「他一起。」藍山笑得更燦爛了,他稍稍湊近廖玲爾,用並不悄悄的聲音悄悄說,「沒事,我倆買一份,讓他單獨買。」
柏舟一冷淡地看著兩人「密謀」,手裡水壺轉一圈,把藍山拎起來帶走了。
放學後柏舟一和藍山把車停在學校,與廖玲爾一起去了便利店。三人按說的只買了兩份碎冰樂,但在分配上有調整,藍山和柏舟一吃一杯,廖玲爾自己一杯。
碎冰樂就是汽水凍硬打碎,吃著過癮,但沒什麼味道,柏舟一象徵吃兩勺不吃了,剩下藍山和廖玲爾哼哧哼哧地繼續刨冰。
吃了太多冰,藍山的舌頭開始發麻,但柏舟一罷工了,他看著剩的大半杯心疼,便硬著頭皮繼續塞。
吃冰之餘,藍山也沒忘記正事,他眼睛四處瞄著,時刻警惕吳思城會不會帶著一幫小弟竄出來。
他的動作過於畏畏縮縮,以至於柏舟一看了他好幾眼,思索這小子是不是要幹什麼壞事,現在先來踩點。
再過一個小巷就到公交站,一切風平浪靜,藍山心情安定些,挖起一大勺冰,剛要往嘴裡塞,就見吳思城閃現般,堵在不遠處。
「草!」藍山手一抖,一勺冰直接掉地上,他沒來及心疼,就見吳思城沉著臉,往這邊逼近。
藍山反應迅速,上前一下把廖玲爾擋在身後,柏舟一隨之而動,換位站在藍山面前,把兩人都擋住。
然而他們都沒廖玲爾快。
「怎麼了?」
廖玲爾一勺冰塞到嘴裡,好奇地從兩位少年身後探頭,看清來人,一下靜止動作。
下一秒,藍山和柏舟一隻覺得耳側一涼。
靜湖的天鵝化身草原的鷹,從他們身邊迅速掠過,帶起一陣勁風。
廖玲爾在兩三步間竄到吳思城面前,纖瘦的身軀對比吳思城如同柳枝對照棕熊。
下一秒,柳枝狠狠勒緊棕熊,把其擰出殺豬般的痛呼。
「田老心,你還敢出現!離家出走幾天了啊?你媽找你幾天了?不回電話,你還不回電話你!」廖玲爾擰住吳思城的耳朵,因為身高差,她不自覺地踮起腳,但氣勢卻猛得像個兩米二的壯漢。
「叛逆期了不起是吧!翅膀硬了是吧!還拿個袋子,用來裝什麼的啊?用來裝你的骨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