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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不動聲色地把視線從牆上那幾張只能看到背面的畫上收回,太宰治隨後去掃了一眼那幾張畫,又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津島櫻子。」津島櫻子眨了眨眼睛,目光停留在首領蒼白的頭髮上,用可愛的語氣道,「首領大人可以叫我櫻桃醬哦,森醫生一直都是這樣叫我的~」
可愛、純潔、散發著像是白紙一樣的幼/女氣息。
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所以會自己敷衍自己的森鷗外握拳抵唇、低咳了一聲:「好眼熟。」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津島櫻子上次這樣說話的時候,還是……哦,距離現在不久,就是把櫻桃分給其他病人的時候。
「津島櫻子……櫻桃醬……」首領重複道,他的眉頭皺起,看起來很有重重疊疊的感覺、在某種時刻甚至會激起恐怖谷效應。
他費力抬起頭,和森鷗外對視一眼,森鷗外走過去,低聲道:「櫻桃醬還小,對很多事情都沒有記憶。」
好像自己也很無奈的樣子,森鷗外看了一眼津島櫻子,又柔化笑容:「我之前問過她很多次,她都沒有想起來。」
首領一下子泄氣起來,身上某種強撐起來的氣勢直接破碎,但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除了津島櫻子,你沒有其他的名字了嗎?」
死亡的陰影就在眼前晃蕩,首領目前似乎沒有貪圖美色的想法,津島櫻子確定森鷗外又隱瞞了百分之九十的事,很快興致缺缺起來:「啊,是的,我只有津島櫻子一個姓名。」
那種失望的氣息越發明顯,首領鬆開津島櫻子的手,整個人重新陷進床鋪里:「櫻子有著一頭很漂亮的紅髮啊。」
明明是誇獎的話,但失望的程度又增加了。
「櫻桃醬的頭髮一直是這種顏色,首領大人。」森鷗外笑著道,他把醫療險打開、挑出來一件東西纏在首領的手腕處,檢查脈搏,「近些年來,她頭髮的顏色已經沉澱下來了,沒有小時候那樣,幾乎像是耀眼的太陽。」
首領輕閉著眼,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戰場的希望火焰』,我也早有耳聞。」
津島櫻子後退數步,學習太宰治、把自己埋進房間的陰影里,掩蓋住自己臉上升起的那抹厭惡。
森鷗外把目光瞥來,輕笑一聲,平靜地結束了這個話題:「那早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過往就應該埋在污濁的淤泥里。」
首領也不再說話,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森鷗外各種檢查的聲音,偶爾會響起津島櫻子和太宰治互踢腳尖的雜音。
這次的檢查快結束的時候,首領才突然開口,他像是思考了很久,聲音第一次清晰了起來:「把櫻子留下來吧,在我死之前,都一直留在港口Mafia。」
津島櫻子聞聲抬頭,看向森鷗外,他的表情沒有絲毫驚訝,在微微一笑後,臉上才緩慢敷衍的露出一層驚訝:「首領?」
一直在觀察牆和畫對角線的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把目光移過去。
首領費力地抬起手,敲了敲牆壁,聲音又含糊不清起來:「最近的橫濱也不太安生,把她留在外面,不太安全,不是嗎?」
太宰治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隨著港口Mafia首領的身體持續虛弱,他的□□和整個橫濱維持在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中,身為他的私人醫生,森鷗外已經被打上了港口Mafia的標籤,有人想要在這種時候挑一個恰當的動手對象的話,森鷗外包括他飼養的兩名幼/女就是很好的選擇。
如果愛麗絲不是人形異能力、津島櫻子不是一個一進入戰鬥就癲狂的瘋子的話。
不過這點其實不需要很在意,港口Mafia的首領明顯對此很不滿意,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暴怒出擊,森鷗外是絕對不會容忍他持續破壞橫濱的,啊,壽命預計半個月。
所以大家其實都在關注幼/女,沒有人發現森鷗外收留的孩子不全是幼/女、也有一名需要保護的成員嗎,太宰治瞥了一眼津島櫻子繃緊的小臉,好像非常苦惱一樣地低聲道:「你被森醫生丟掉了~?」
請把惡劣拖長的尾音抹平謝謝。
津島櫻子眨了眨眼,側首看了一眼從太宰治袖口垂下來的繃帶。就見有幾名穿著黑西裝的港口Mafia成員走進來,對著床低聲道:「首領。」
「把津島小姐帶下去,住那間特殊的房間。」首領慢吞吞道,好像發現自己這樣沒有很大的震懾力,他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對津島小姐無禮。」
那幾名港口Mafia成員皆是低頭應是,然後微微轉向津島櫻子。
津島櫻子看了一眼森鷗外,發現對方對自己點了一下頭、就向那幾名港口Mafia成員走了過去,太宰治漫不經心地後退幾步,讓開道路,避免自己被路過的幼/女小姐出其不意拽住繃帶。
他鳶色的眼睛若有所思起來,眼神分別划過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和已經走到門口處的津島櫻子一眼。
[宿主目前存在感: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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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島櫻子走出門口,用輕快的腳步踩著走廊的地板,聽到身後房門被人輕輕關上的聲音,也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她的唇角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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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橫濱(六)
在系統重要提示出現的那一霎那,整個世界靜止了下來,彎腰關門的港口Mafia成員凝固住動作、其他港口Mafia成員瞥過來的視線也凝固住,津島櫻子的身體逐漸變成透明色、一張書頁在她透明的體內緩慢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