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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向織田作之助, 沉思著問道:「這是什麼來著, 項鍊?」
織田作之助同樣在看中原中也的脖頸,答道:「choker吧, 感覺很合適呢。」
中原中也不太自在地摸著脖子上的choker,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如果choker是初鹿野稚子所化,那麼他現在是在摸……
他:「……」
他迅速放手, 想要低聲清嗓子掩飾一下尷尬,半途卻有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現在,就算是他的脖頸因為自然呼吸和心跳而輕微起伏,初鹿野稚子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畢竟對對方來說、對方是輕輕貼在他脖頸處的。
那麼低咳和說話, 對方也理所當然可以感受到,甚至可以通過他皮膚的起伏和心跳的頻率感知到打架的時候、他是不是在逞強。
啊這。
他感覺到自己的耳尖開始泛紅了,同時,脖頸上的choker也開始微微發熱,像是對方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開始極速升溫。
這樣更糟糕了,一個人偷偷害羞、還可以假裝若無其事地掩蓋過去,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地開始害羞、知道自己和對方害羞的原因,那窘迫程度連續翻倍了。
織田作之助和夜斗沒有親身體驗這種窘迫,對此毫無感覺。
幾乎全程不靠譜、只在剛剛靠譜了一下的夜斗甚至羨慕道:「你的神器和你好親昵,對你占有欲好高,可惡,為什麼我拉一下神器的手,對方都會想把我辭退!」
織田作之助側首:「為什麼要拉手?」
「……是戰鬥!戰鬥的時候當然要用手拿武器啊!」夜斗直接跳起來。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眼前這兩個一動一靜的人,不自在地低聲問道:「你,要不要先下來?」
耳尖還在泛紅。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秒,他的懷裡就多出來一個人,他下意識伸手接住,然後發覺到了不對之處。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小羊身上穿的應該是一身雪白的和服、和她雪白的捲髮顏色相近,穿上這身和服後,只有領口、手和小腿以下的部分露出了皮膚,其他地方都被衣服的布料所覆蓋。
但是他上手接住懷裡人的時候,兩隻手摸到的都是冰涼的大片肌膚,只有少數的布料觸感。
中原中也只模糊地看到了對方散著的白色捲髮、身上暴/露出的大片肌膚和幾乎沒有存在感的黑色系衣服,就憑藉手上的觸感和直覺帶著對方轉身,用自己的後背擋住織田作之助和運動服神明的視線。
然後才認真去看懷裡人身上的衣服。
由於被對方抱住,他只能看到對方顯眼的白色捲髮,再往下是黑色的衣物,但是從背的三分之一開始,下面就是大片的肌膚了。
腰身完全沒有被覆蓋到一點點,下面的短褲也只包裹住重點部位,腳上那種類似藝伎的木屐消失了,對方赤腳站在地上。
——所以現在和中原中也差不多高了。
下意識抱緊中原中也的腰後,初鹿野稚子才問道:「怎麼了?」
她和中原中也對視一眼,眼都不眨地悄悄伸手、把上衣往下拉了拉,鎮定道:「有什麼問題嗎,你的反應好激烈欸。」
正如夜斗奇怪的那樣,《山羊之歌》如果是在雨天裡死去、並且執念深到可以在人間存活七八年的話,根本不可能像她平時表現的那樣單純無辜。
在共同相處的七八年裡,中原中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接受到初鹿野稚子釋放的違和氣息,比如她屢次去敵人的大本營竊取會議機密,比如她日常蠱惑自己當羊的首領,再比如她明明非常明確地表明了自己不喜歡白瀨他們、但是在和他們相處時卻很友善。
中原中也真的察覺不到嗎?不可能。
哪怕真的察覺不到,在結契察覺到她釋放出來的死亡記憶時,也會意識到不對。
他只是尊重初鹿野稚子而已。
是把《山羊之歌》當成一個真正的人類尊重,當成一個可以交付心靈和後背的同伴去對待,所以才會不介意微捲髮少女的本性是什麼。
因為無論是什麼,他都可以接受、並且護短。
面對這樣的人,誰會無動於衷呢?
在第一次試探性露出人設的深層次,並且無事發生後,初鹿野稚子就知道,這次的馬甲和特殊人物會是一場捕獵和反捕獵現場。
以獵人身份出場的《山羊之歌》去誘/惑獵物中原中也,結果反而被中原中也所捕獲。
「我以為中也會很喜歡我的新衣服,畢竟你那麼喜歡酒和車,平時打人的時候也很不良呢。」初鹿野稚子道。
說話的時候,她用把自己衣服往下拉的那隻手去拽中原中也的領口,讓對方下意識移開的視線再次注視過來。
中原中也不敢動:「喂,這真的是衣服嗎,你這傢伙不要仗著別人大部分時間都看不到你就為所欲為。」
他乾脆把自己外套的拉鏈解開,然後脫去外套,披在初鹿野稚子的肩上,滿意道:「這樣就可以了。」
弄完這些,才側首看向織田作之助和夜斗,語氣沉重道:「抱歉,剛剛失禮了。」
失禮不是指衣服,而是指他剛剛理都沒有里他們兩個人,先抱小羊。
「啊,不失禮,如果可以幫我買單的話,那就更好啦。」
在織田作之助和夜斗說話之前,一道活潑的聲線陡然響起,而且離得很近,就在隔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