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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本來四隻爪子都穩穩抓住正方形水池的白貓立刻一頭鑽進去,等再抬頭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名人類少女,沒/穿/衣/服的那種,一道獰猙的傷口從少女白皙的後背露出來,不知是否有細菌的水流經過傷口,帶著血色一起流下去。
三花貓終於炸毛了。
第34章
很難用語言去精準描繪夏目漱石當時的感想和心情。
他的異能力是『我是貓』, 可以變成一隻雄性三花貓。
如果其他什麼人覺醒了這個能力,那麼這就是一個雞肋到不能再雞肋的能力了,說不定能去排一排史上最無用的異能力前十榜單。
但是覺醒它的是夏目漱石,沒有廢物的異能力、只有廢物的人。
於是夏目漱石就成了公認的超越者, 甚至成為了橫濱的都市傳說。
這個異能力的重要性在於, 一般不會有人類會特意去防備一隻貓咪, 也不會想出類似『這隻貓是不是敵人派來打探情報的』這類想法, 而且世界上沒有另一個有類似異能的異能力者,夏目漱石甚至不用擔心自己被其他人暴露。
時間會改變一切, 也會把值得慶幸的事變成遺憾, 比如長生不死、比如沒有同伴。
於是某一刻,三花貓在橫濱的屋檐上行走、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時, 會感覺到太陽的孤獨;而另一刻, 靈巧地從黑暗中邁著貓步走出時,又會慶幸沒有同伴。
總之, 站在不同角度的複雜情緒, 迫不及防地被點燃, 就在這一刻,在眼前少女得意揚起的臉頰上。
她顯然沒有一點什麼聰明人的意識, 只是正在為嚇到了一隻貓咪而得意,水池的邊沿遮住了她的大半身體,只露出腰部以上, 裸/露在外的皮膚也被半邊濕漉漉的白髮遮住,只露出一邊的白皙肩膀和猩紅傷口。
陽光從她半側過來的臉照過,把她不適抖動的貓耳、彎起眼睛和唇角照得模糊,有種令貓耀眼到真的想要轉身逃竄的感覺。
似乎疑惑這隻三花貓怎麼跟爪子被黏在地上一樣,白髮少女不耐道:「喵喵喵……受傷喵?」
你的爪子被反叛者抹了膠水, 所以受傷了,不能炸毛跳起來逃竄了嗎?
她這樣問。
反叛者是指那些原本供奉、卻又背叛貓咪的人類,比如明明剛剛還在溫和微笑、給貓咪獻上貢品,下一秒就突然伸手試圖綁架貓咪、把貓咪帶到醫院,給予貓咪沉重一擊的那些人。
知道膠水,則是因為白髮少女曾經無意間把膠水弄到自己身上——把膠水瓶當成敵人、進行勇敢地貓貓攻擊,所以尾巴尖蹭到過膠水。
這句話的意思,是很久之後,夏目漱石才知道的,至於現在,他被一連串的喵叫聲纏住,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夾雜在喵喵聲里的那個與眾不同的發音是『受傷』的意思。
他遲疑地問:「呃,你受傷了,需要幫助?」
當然,說出來的就是喵喵叫聲了。
白髮少女的表情和尋求幫助的人的表情可完全不一樣,不是那種可憐巴巴的表情,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表情。
聽到問話後,白髮少女臉上的高傲褪去一些,更加疑惑和震驚:「喵喵喵!」
『你是什麼古怪的貓類,吾輩聽不懂你說話!\'
同時,被水池遮擋住的白色尾巴開始不耐煩地甩動起來,每一次落地都會濺起一些水花,白髮少女下意識抖了抖自己,試圖把貓耳和頭髮上的水甩出去。
同樣聽不懂貓言貓語的三花貓盯著那隻來回甩動的尾巴陷入了沉思,他侷促地來回摁了摁爪子。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啊,這種事根本不可能記錯,貓類甩尾巴,一般是攻擊的前奏,所以這是要開啟戰鬥了嗎?
人和貓應該怎麼打架,礙於白髮少女現在的裝扮,他也不太方便變回人類,更不方便用貓咪的形態和她打架。
*
所以總地來說,因為鮮花遇見這個說法是正確的……反正她當時是真的叼著花的嘛!
而且初見的真相,甚至連另一個當事人都沒有太多的印象了,只有夏目漱石知道。
另一個當事人·白髮少女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的這套衣服上,她又穿上了毛利蘭之前為她找的衣服,但是沒有找到鞋子,只能赤腳踩在地面上——江戶川亂步發現哪怕是人形的她走在地面上的時候,腳上也不會沾到髒兮兮的灰塵,有種貓咪爪墊的特性。
特別是兜帽上垂下來的那顆白色的毛茸茸小球,她一晃、球就跟著晃,簡直就是在挑釁貓咪,根本令貓忍不住幾秒就想要上躥下跳地逮球。
亂步伸手、直接抓住小球,幫她喪失興趣,解決了一場貓咪即將開始的上躥下跳戰鬥。
白髮少女:「……嘁。」
聰明的貓咪向來都是刺客,白髮少女悄悄後退、從江戶川亂步旁邊遁入黑暗,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無聲走到了夏目漱石的附近,直接趁其不備撲過去。
然後被夏目漱石熟練地接住、並且用一個可以讓她動不了的姿勢抱住她。
這裡是舞台的後台,由於剛剛解決了一個鬧劇,幾乎沒有人來這裡,大家都在外面看熱鬧,就連來詢問筆錄的警察都被亂步指引向了那個偵探小朋友。
白髮少女的白色貓尾亂甩,她炸毛道:「珍野苦沙彌!」.①
「珍野苦沙彌?」江戶川亂步重複了一遍,叫出和它同音的另一種意思,「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