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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
他是真的把自己視作長輩了吧!管得好寬。
羅賽琳在心中嘀咕,嘴上也不退讓:「你私自調查我,我偷走你調查的文件,扯平了。」
蓋茨比:「萬一我心懷惡意,因此對付你怎麼辦?」
羅賽琳:「我已經險些死在你的宴會上了,先生。」
蓋茨比:「……」
羅賽琳提及的是德克森小姐投()毒未遂的事情。
果不其然,她這麼一說,蓋茨比的藍眼睛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
但當事人卻是莞爾一笑。
「不該給我個說法嗎?」羅賽琳笑著問。
「我與安納西並不是朋友,我們只是相識。」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羅賽琳抽出摺疊好的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在熒熒火光之下,她的綠眼睛更顯銳利。
「我想問的是,」她說,「蓋茨比先生,你為何在幫詹姆斯·莫里亞蒂教授做事?」
福爾摩斯先生說莫里亞蒂教授介入劇院,與法西斯政府爭奪那份達·文西的手稿。而就羅賽琳所知,除卻比爾兄弟投資公司外,便只有傑伊·蓋茨比向時代劇院投了兩萬美金,好讓劇院避免了為人收購的下場。
那麼從此得出蓋茨比在為莫里亞蒂教授做事的結論,順理成章。
餐桌之上一片死寂。
直至僕人將前菜端上來,蓋茨比才打破了沉默。
「你已經調查到了這裡。」他說:「那羅賽琳,你知道達·文西手稿的價值嗎?」
「價值高到足夠讓犯罪界的拿破崙和法西斯政府出手爭奪。」羅賽琳說。
「手稿里記錄的是一種武器。」
蓋茨比凝重地開口:「據說威力巨大無比,甚至能改變全世界戰爭的格局。哪個國家要是擁有這份手稿,哪個國家就能在風雲變幻的國際局勢中稱霸。」
羅賽琳:「……」
太扯了吧!
原諒羅賽琳無法嚴肅起來,蓋茨比說的話,在她看來實在是莫名其妙。
二十世紀初的全球科學技術進步飛速,有什麼武器威力大到能讓一個政府稱王稱霸?羅賽琳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核技術。然而這還用搶什麼手稿嗎,再等上十幾年,原子彈都用到實戰方面了!
「我與波洛女士的恩怨很簡單,羅賽琳。幼時她曾經幫過我,那時我不過十餘歲,沒有她的幫助就不會有現在的我。而波洛女士索求的回報便是,有朝一日她的孩子來到紐約,要我以親生兄長相待。」
「她的孩子?」
羅賽琳愣住了:「媽媽那時……」
蓋茨比:「是的,我認識波洛女士時,她就已經懷孕了。」
羅賽琳一時無言。
「所以請原諒我私自調查你,羅賽琳。但我答應了你的母親,我至少得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知道你長什麼樣、在哪裡生活。」蓋茨比帶著幾分歉意解釋。
「那這與你參與進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我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莫里亞蒂教授。他知曉我曾經受過波洛女士的恩惠,便委託我介入時代劇院的危機之中,代他拿到這份手稿。」蓋茨比選擇與羅賽琳直言:「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羅賽琳。當今墨索里尼政府醞釀戰爭的**昭然若揭,與其讓手稿落入法西斯政府手中,那還不如交給莫里亞蒂教授。」
「你就不怕他用來做更危險的事情嗎?」
「已知的危險和未知的危險,你選擇哪個呢?」蓋茨比問。
這倒是。
這份手稿本就屬於莫里亞蒂,雖說不知道他想用手稿做什麼,但所有人都知道,法西斯是要發動戰爭的。
所以傑伊·蓋茨比坦坦蕩蕩,他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我沒有資格阻攔你拿回生母的遺物。」
蓋茨比的語氣緩和下來:「但如我所言,羅賽琳。既然安納西能和你做朋友,那麼我也能。比起他,我至少會與你坦白。」
這倒是。
「與我合作,如何?」蓋茨比提議:「手稿可以複製,我只需要一份副本。」
這倒是與安納西的提議不謀而合。
不過……
羅賽琳歪了歪頭:「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這份手稿會落在威廉士夫婦手上?」
準確地來說,是米蘭達·威廉士手上,她甚至還知道媽媽的帳戶在定期打款呢。這麼重要的東西,死後沒有隨著遺產送到赫爾克里·波洛那邊,而是為一名劇目製作人保管。
怎麼想都有問題吧。
「羅賽琳。」
蓋茨比語重心長:「只有你能夠自由出入劇院。」
這就是寄希望於她的意思了。
羅賽琳仔細思忖:「之前米蘭達說有個在夜總會的聚會希望我參加,但她不強求,有很多大亨與業界名流都在……」
蓋茨比:「夜總會?」
羅賽琳:「大時代夜總會。」
蓋茨比的表情陡然一變:「不行!那是義大利黑幫的地盤。」
羅賽琳:「否則我怎麼調查?」
坐在對面的蓋茨比再次擰起了眉頭。
昏黃的燭光之下,他的淺藍色眼眸近乎幽深。男人用這雙眼睛仔細端詳羅賽琳許久,而後下定決心:「我是投資人,可以作為男伴陪你出席。」
羅賽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