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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你想對付安納西。」
羅賽琳側了側頭,看向偵探社的窗外。
輸給安納西,羅賽琳多少還是有點不服氣的。她的判斷沒有任何失誤,僅僅是沒料到安納西會是莫里亞蒂的人。
但現在她知道了。
他有同伴,難道羅賽琳沒有嗎?
首先,她要把一直跟蹤自己,還找她麻煩的塞巴蒂斯安·莫蘭揪出來。
第22章 馬拉&波洛偵探社22
22
德克森小姐的葬禮就在兩天之後。
她父母雙亡、窮苦出身,意外身亡之後竟然連個為其收屍的也沒有。葬禮當天下著雨,墓園冷冷清清,只來了一些出於面子而推脫不開的舊友與同事。
嘲諷的是她的情人法雷爾先生並沒有到場。
羅賽琳站在葬禮人群的最後面,她沒打傘,任由淅淅瀝瀝的細密雨珠落在黑色衣裙的肩頭。棺槨落入墓坑,牧師的悼詞在雨中飄搖,羅賽琳輕輕吸了口氣,卻覺得心情不錯。
她一直很喜歡墓地的味道,潮濕的泥土、綠蔭的草地以及人們獻上的鮮花,三種不同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是實打實自然的味道。自然界不為人類的文化影響,於土地上茁壯成長的鮮花與青草來說,死亡不過是對生命的另外一種滋養。
這麼好聞的氣味,怎麼會招人畏懼與生厭呢。
只是,自然的氣味很美妙,但傳進羅賽琳耳朵里的聲音卻不那麼好。
人群壓低了討論,可羅賽琳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她做夢都想出名,這也是出名了不是嗎?」
「活著的時候沒上頭條,死後大名寫在了《紐約時報》的頭版,不虧。」
「不知道法雷爾先生還需不需要其他情人?我看他身畔需要有人填補位子。」
「哎呦,你又開始做夢啦。」
羅賽琳不禁挑了挑眉梢。
所以說,她一直覺得,馬普爾小姐的擔心有點大驚小怪。不能感受旁人的情緒又有什麼問題
!普通人能與人共情,但如此編排死者,她剛剛入土就肖想迅速取代位置,難道就有良心了嗎?
她輕輕甩了甩頭髮。
濕透的水珠隨著羅賽琳的動作飛濺,下一刻,一把黑傘就籠罩住了她的頭頂。
前方的低聲議論驟停。
嗯?
羅賽琳順著懸停在身畔的傘把轉過頭。
竟然是蓋茨比。
為了參加葬禮,今日的傑伊·蓋茨比一身黑色正裝,打眼一瞧就是英式的。羅賽琳還注意到他的左胸口口袋裡折著乾淨的白帕子,一手舉著傘,另外一隻手持著木質手杖。這幅裝扮和氣概,說他是從薩維爾街櫥窗里活過來的木製模特也不為過。
「你怎麼來了,先生。」
羅賽琳微微有些驚訝:「我聽說你這兩天在忙於證券交易。」
蓋茨比自然而然地站在羅賽琳身畔,為她撐起了雨傘。
在一眾人明里暗裡探究的目光中,男人依舊面色如常。蓋茨比坦言:「我為你而來。」
羅賽琳:「我又沒死,你說話好晦氣啊。」
蓋茨比:「……」
迎上對方無言以對的表情,羅賽琳仔細想了想,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的意思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好吧。
好歹是德克森小姐死在了自己面前,她還進了局子呢。對於一名普通人來說,這樣的經歷可以算是終生難忘。只是羅賽琳從小就沒少目睹命案、和警探們打交道,她早就習以為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沒關係的。」羅賽琳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很好啊,他還在警局裡說要和我做朋友呢。」
蓋茨比握著傘柄的手驀然一緊。
與海同色的眼睛轉了過來,那之中暗藏審視:「你見到了安納西?」
羅賽琳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可沒說他叫安納西,先生。」
蓋茨比:「…………」
看,叫她抓到了吧。
羅賽琳近乎得意地側了側頭,她繼續開口:「你明明認識安納西,可他教唆旁人殺我,你卻沒阻攔。」
蓋茨比狠狠地擰起眉頭。
他可以辯解的。
其實羅賽琳並不打算指責蓋茨比:他明顯不知情。否則蓋茨比早就在第一時間趕到偵探社問個究竟,又怎麼會等到兩天之後。
「安納西與你,」蓋茨比問,「與你說了什麼?」
羅賽琳的視線挪到蓋茨比的手杖上。那是一根標準的克萊斯科手杖,經典的品牌,經典的造型,沒有採用任何金屬或者雕刻作為裝飾。
「你的手杖款式有些老舊。」她說。
「安納西很危險,羅賽琳。」蓋茨比堅持道。
「換個鍍銀手柄的如何?」
「他的一切言辭都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能相信他。」
「這樣才符合你牛津畢業的假象。」
「羅賽琳!」
蓋茨比微微揚高的聲音讓牧師的念詞停了下來。眾人紛紛扭過頭,暗地裡的視線變成明晃晃的注視。哪怕是見慣了他人議論與評判的蓋茨比先生,也不得不收回視線和警告的姿態,男人低了低頭:「抱歉。」
待到牧師繼續,他深深吸了口氣。
「如果你喜愛收集手杖,」蓋茨比說,「我可以送你一根嶄新的。」
「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