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頁
……這,大概就是失去家的感覺吧。
刀劍男士們已經十分習慣在三郎出征紮營的時候解決掉附近的時間溯行軍,但是在之前幾次戰鬥中,他們遇見的時間溯行軍里智力較高的存在越來越多,雖然至今也沒有摸清到底是因為時間溯行軍真的也在不斷成長、還是因為時間溯行軍中地位更高的存在針對「織田信長」派出了更多這樣的「統帥」,刀劍男士們對於這種被動的一路走、一路清掃的行動模式並不看好。
基本已經隨著三郎的征戰走過了小半個日本的刀劍男士們在現身至今的幾年內從未遇到過與自己相同的存在——不出意外的話,岐阜大概就是這個時代里唯一的「本丸」了。
而在遍地都是時間溯行軍的戰國時代里,唯一能將時間溯行軍隔絕在外的岐阜城就如白紙上的墨點一樣分明,只要時間溯行軍有能縱觀全局的人,就能輕易判斷出審神者所在的位置,哪怕目前時間溯行軍還沒有對岐阜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種危機也從一開始就一直存在著。
只是相對的,這幾乎是將三郎完全暴露給了敵人沒錯,但同時也保證了三郎在岐阜城內的絕對安全。
迄今為止,關於時間溯行軍的一切,都是刀劍男士們在不斷摸索中做出的推測。加州清光與歌仙兼定是被時之政府選定為能夠擔當起引導審神者進行「刀劍亂舞」的工作的「初始刀」,比他們更多的知曉如何與時間溯行軍對戰——可惜的是在這個時代里,時間溯行軍的出陣也變得很不講道理,使得刀劍男士們只能將初始刀們了解到的對敵方式作為參考。又因為「織田信長」這個人在這段歷史中占得比重實在太大,在本能寺之變以前都是時間溯行軍們針對的目標,他們根本不敢去賭時間溯行軍會不會在某一日完全不顧檢非違使的威脅——例如在姊川之戰那時一樣,朝著三郎動手。
到時檢非違使及時出現,時間溯行軍固然不能得逞,但是「存在即是破壞」的刀劍男士同樣也會成為檢非違使的攻擊目標,還不知會有多大傷亡。而一旦檢非違使沒能及時出現,誰也不敢保證,被時間溯行軍威脅到生命的三郎是否還能有存活的機會。
雖然原本刀劍男士們就已經在小心的保護審神者了,但是三郎既然堅持要離開岐阜……
那接下來刀劍男士們也就要感受一下全年無休、時刻緊繃神經的家臣地獄了。
所以說,織田家的刀劍付喪神一點都不好當啊!
不管三郎想要搬離岐阜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原因,刀劍男士們除了在心裡思考一下未來該如何做、並且為目前已經能猜到的日程瑟瑟發抖外,完全沒有勸阻三郎的立場——因為織田信長搬離岐阜並居住於安土,同樣是歷史上發生過的事情,同時他們所能看見的、艱苦的未來只是針對他們而言,對每年都要離開岐阜的三郎而言毫無影響。
為了審神者的安全考慮,有充足理由開口的刀劍男士們都不得不保持沉默,織田家的家臣們就更加不可能勸阻了。
有三郎毫無預兆地將家督之位交給織田信忠的事情在前,搬離岐阜反而不是那麼讓人在意了。更何況出於控制力的考慮,移居安土也是遲早的事情,家臣們除了向三郎請求獲得在安土的土地、也一個個的在上面建築房屋外,根本沒有別的表示。
時間就如此又推進了一個多月——在四月的時候,石山本願寺終於再度向三郎宣戰。
「……果然我不討和尚喜歡啊。」
難得的脫離了軍事的糾纏,內政也交由丹羽長秀與細川藤孝去操心,四捨五入就等於放了一個長假,在期間數次孤身帶著歸蝶或阿市外出的三郎——終於重新坐在了議事的和室內,對著他的諸多家臣如此感嘆道。
石山本願寺與三郎積怨已久,一開始是因為三郎完全不清楚情況地想讓石山本願寺讓出土地以供織田家建築城池,之後就是因為武田信玄的原因雙方對立,再到後來已經是因為三郎數次的鎮壓一向一揆、石山本願寺數次的發動民眾反抗織田,而發展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在長島越前都因為三郎血腥的手段導致一向宗在兩地沉寂下去後,處於弱勢的石山本願寺終於低頭求和,與三郎簽訂誓約也是在去年十月的事——結果才剛剛半年,石山本願寺就再度和織田家撕破了臉,重新回到了鬥爭的狀態。
……雖然內心裡知道三郎最近難得的安分守己(政治意義上),石山本願寺突然宣戰一定內有隱情,但是在三郎如此嘆息的時候,家臣們還是忍不住去想三郎是不是又對石山本願寺干出了什麼事,才導致了對方突然的翻臉。
這一次出席的家臣除了在岐阜的幾位外,連明智光秀也被三郎從丹波的戰場上召回了。事實上才是真全年無休,並且已經持續了好幾年的這種工作狀態的明智光秀,在因為三郎的突發奇想脫離戰場後,也沒有什麼不悅的情緒,堪稱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在未完成丹波攻伐的前提下、要轉而為三郎攻打石山本願寺的事實。
雖說刀劍男士們早已明白明智光秀實在是兢兢業業,但等到他們也要面臨這種全年無休的工作頻率的時候,才真的對明智光秀的辛苦感同身受了。
……如果歷史上真的是明智光秀發起了本能寺之變的話,能拖到1582年才起兵,明智光秀也是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