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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去算的話,明智光秀無自覺地對他下達了出陣的命令,而那時的鶴丸國永頂著壓力,強迫自己與明智光秀繼續交談——這裡就算是一次出陣。之後明智光秀聽從他的建議,下達了「請你和一期一振一起出陣」的命令,這便是第二次出陣。
如果——這裡只能用假設的「如果」——明智光秀的命令和三郎效力等同呢
審神者下達了出陣的命令,隨後反悔,重新進行編隊出陣,以新命令代替之前的舊命令……讓刀劍男士們不知自身出現異常的原因,是因為這種異常毫無預兆,而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又遠在北之莊城。但如果以「時間」的角度看,即使沒有具體的時間記錄去驗證這種猜測,鶴丸國永出陣與刀劍男士出現異常狀況的時間,也毫無疑問是相近的!
第一次被下達出陣命令,明智光秀因為所見的只有鶴丸國永,也就是將鶴丸國永獨自編成一隊,代替了本丸正出發趕去救助明智光秀的第四部 隊隊長,因此除了小狐丸以外的刀劍男士才會由原本的演練與出陣並存的狀態,變成與鶴丸國永一樣的「出陣」!
而因為鶴丸國永的咬牙忍耐,並沒有徹底實行出陣命令的他在之後與一期一振一起被編入第三部 隊,取代了第三部隊的蜻蛉切與今劍。也因此,第四部隊的小狐丸隊長職位得到了恢復,得以繼續前往北之莊城。而蜻蛉切與今劍則因為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切實地行使了「出陣」的舉動,被換成了「常態」。
他們是在被下達了命令後才出發前往北之莊城,即是在實現命令的路途中。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取代了他們,他們也就理所當然的從命令中解脫出來,被強制回城了。而與蜻蛉切和今劍相同隊伍的第三部 隊其他成員,也因為鶴丸國永(隊長)的出陣狀態,被迫切換成了同樣的「出陣」!
有命令刀劍付喪神的能力,還能直接插手屬於織田信長的本丸的人員布置。
如果這是真的的話——
明智光秀,簡直就像是代行了審神者的職責一樣。
「我有一件事早就想問了。」
雖然是猜測,但要邏輯完整地敘述出來還是十分費口舌的。好不容易將自己的猜想條理清晰地說完,口乾舌燥的鶴丸國永迫不及待地接過厚藤四郎好心遞過來的水,卻並沒有急著喝,而是在將問題問出口後才一飲而盡。
他問的是:「宗三殿下,明智光秀在一開始就能看見我們嗎」
宗三左文字沉默地看著他。
有著粉色頭髮的打刀青年依舊神情懨懨,即使是認同了織田信長、說出了「更大的鳥籠」這種話,他也不見得打起了多少精神。只除了擊殺敵人的力道顯而易見的變得更凶,面對三郎的時候不再態度被動外幾乎毫無變化,這讓鶴丸國永對於能不能得到決定性的信息十分不確定。
好在,只是沉默了不久,姿容秀麗的宗三左文字就輕聲回答道:「——並不是。」
「他是在帶今劍回岐阜城後,才變得能看到我。」
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變化的刀劍男士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被直接點名的今劍更是莫名其妙。他沒等別人發問,自己就歪著頭、晃著小腳回答道:「但是明智光秀一開始就能看見我呀!我第一次見到主公的時候,主公就是和明智光秀面對面坐著——他們兩個人都看見我了!」
原本以為能得到線索,但還沒等已經發覺明智光秀與這個本丸關係不一般的刀劍男士們覺得欣喜,線索就以更加乾淨利落的姿態被斬斷了。
今劍雖然性格天真活潑,但他作為刀劍付喪神的記憶力卻是不差的。而且刀劍男士被審神者以人類姿態召喚出來,這一過程被稱之為新生也不為過,會印象深刻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在只有宗三左文字的時候,明智光秀還看不見付喪神。在有了今劍的時候,明智光秀已經變得能看見付喪神。
變故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在今劍被呼喚出來之前嗎但那個時間裡宗三左文字留守岐阜,今劍還未出現,即使覺得這個時間點可疑,想要調查也無從著手。
「……本來想解決謎團的,結果卻出現了另一個謎團。」鶴丸國永聳了聳肩,以完全不苦惱的口氣說道,「這個也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呢——那麼我還想問問看。」
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鶴丸國永有稍許的遲疑,才對著宗三左文字開口:「主公一直以來都知道本能寺之變,這大概是我們其中哪個不留神說出來一點的……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主公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本能寺之變的」
宗三左文字這一次半點沒有猶豫,平靜從容地回答道:「也是在今劍被帶回來之後。」
言下之意就是今劍透露的了。
但出乎意料的,白色長髮的短刀少年詫異地否認道:「不對呀!我沒有和主公大人說起過本能寺之變,但是在主公上洛成功返回岐阜的時候,他就自己說出了『本能寺之變』——應該是在我之前,主公大人就知道了啊!」
這一回連宗三左文字略顯憂鬱的表情都被訝異取代了,他立刻說道:「不,那個時候我與……那個男人,完全沒有多餘的交流,更不可能對他提出『本能寺之變』!」
宗三左文字確定,當時對著三郎還有心結的自己是不可能主動說出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