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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到藏身在掏空了的城牆裡,能連下大雨的時機都不放過,時間溯行軍真的是叫人防不勝防。
檢非違使就更加了,雖然目前看來,他們是先解決在場的時間溯行軍再解決刀劍男士。但是他們的人數是在場溯行軍與刀劍男士的總和,這也決定了在時間溯行軍多的時候,刀劍男士難以啟用這麼一個傷人傷己傷世界的大殺器。即使三郎及時地做出了對刀劍男士所言「歷史」的拒絕相信的發言,已經出現的檢非違使也不會消失——如果放在本能寺之變的話,那就是除非三郎真的消失,否則檢非違使必定會一波又一波的襲來。而在時間停滯的環境下,即使想要帶審神者逃生,恐怕也是件困難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時間溯行軍還是檢非違使,能口吐人言的角色都數量寥寥(檢非違使根本沒有出現過這類角色)。這兩者都極富攻擊性,想要俘虜幾乎不可能,更遑論什麼盤問和套話。全靠刀劍男士自己的摸索,又未免進展緩慢、滯後。
——然而受限於審神者的特殊性(織田信長),他們也難以尋求對時間溯行軍和檢非違使都研究更深的、時之政府的協助。
只要站在三郎的立場去考慮,刀劍男士們便孤立無援。無論這個時代的織田軍隊與諸多家臣,還是立場不同的檢非違使和時間溯行軍,又或者是本應和他們戰線一致的時之政府和明智光秀,沒有一個能夠成為他們的盟友。但持續這樣的孤獨狀態,就算能應付得了現下的戰鬥,也難以應對更加長遠的、可能出現的事端。
「哈哈哈,長谷部在想什麼」
「我在想能不能偷偷潛入時之政府……三日月閣下」陷入沉思、一不留神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壓切長谷部猛地抬起頭,驚駭地看著不知何時已經給他沏下一杯茶的三日月宗近。
「啊呀,真是不得了的想法。」三日月宗近稱讚道,「需要幫忙嗎」
壓切長谷部:「……不。暫時不需要,請你一定不要擅自行動。」
三日月宗近也不為壓切長谷部的警惕生氣,只是笑著將茶遞過去:「那麼,長谷部突然叫我前來,總不會是要我給年玉(壓歲錢)吧想要這個的話也可以哦。」
「那是短刀才會要的,我還不至於向你要這個……不,說到底年玉本身就不是付喪神需要的東西吧不管是誰,年齡都不能算作孩童了。而且現在也不是元日,而是初十。」仔仔細細地將三日月宗近剛剛的發言中的問題都槽了一遍,壓切長谷部認真地說道,「我找你來確實有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拜託你去聯繫『甲賀忍者』。」
壓切長谷部和三日月宗近以及鶴丸國永這兩個一不注意就會玩出大事來的傢伙可不一樣——就算他剛剛才不自覺地做出了「潛入時之政府」的可怕發言,壓切長谷部也是正直可靠不搞事的!!
嗯,應該說壓切長谷部從來不會主動去鬧出亂子。鶴丸國永與三日月宗近、甚至包括和泉守兼定和一期一振,都是屬於外表上看不出來,進攻意識卻非常強的人。相比起這幾個刀劍男士來,負有近侍一職的壓切長谷部要顯得異常克制,只兢兢業業、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每日的近侍工作。但換句話來說,壓切長谷部的表現,就是劃給這些刀劍男士的最終底線,他也是代替了完全靠不住的審神者,化身為刀劍付喪神韁繩的存在。
充分證明了在一個審神者很放飛的本丸里,身為近侍要多麼辛苦呢長谷部!啊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種表面上的克制這並不代表壓切長谷部的本性中,就沒有與他們類似的攻擊性。不如說,已經足以代表著織田家本丸行動方向的壓切長谷部一旦想要改變什麼起來,比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所能做的要更多,也更輕鬆。
已經察覺到了刀劍男士繼續現在的做法,只會逐步陷入被動,壓切長谷部實際上正十分急切地尋求能改變現狀的方式。在需要他自己做出判斷,在重重人選中找出對審神者與刀劍男士最有利的那一部分勢力後,他因為忠誠而被短暫隱藏著的鋒利就展露無遺。即使對三日月宗近與鶴丸國永的神奇猜測都相繼表示了拒絕相信、根本不聽,壓切長谷部也不是會被眼下尚算能應付的、與溯行軍的鬥爭所蒙蔽視線、固步自封的付喪神。
他有他自己的行動準則——雖然這種準則與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的都不一樣,比起刀劍男士,更加類似於「近侍」。
這個時代標準意義上的那種「近侍」。
「哈哈哈,要選我嗎」三日月宗近也對壓切長谷部突然的拜託感到詫異,但還是笑得十分從容,「哎呀。我可沒有做過這一類事。和『甲賀忍者』聯繫的話,應該選擇更像普通人的傢伙吧。」
他們說的「甲賀忍者」當然不是冒名了這個名號的刀劍——而是真正被明智光秀招募至織田家的,出身於甲賀的忍者。
「……你難道覺得,本丸里會有這種人嗎」壓切長谷部以匪夷所思的口吻反問道,「就算是和泉守也是藍眼,厚的眼睛顏色太淺看上去也年齡太小……如果是合乎這個時代的人的相貌,本丸里根本找不到。」
「那就沒有辦法了。相貌也是代表身份的重點。」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說道,「那為什麼會想要與『甲賀忍者』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