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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間,羽柴秀吉就明白了羽柴秀長為何會替他選擇「三日月宗近」作為突入口——即使其他的「甲賀忍者」與忍者相比也差異甚大,但「三日月宗近」卻是完全脫離了忍者這一定義,活脫脫是從平安時代走出來的貴族……以織田信長的底蘊和現在這紛亂的時代,即使是織田信長想要刻意培養,也不可能塑造出這樣的人物來。
這一名「三日月宗近」必然是走投無路之下,才以「忍者」的名義投靠了織田信長!
那異於常人的發色,或許也不是真的。
拉門大開,陽光直直地投入和室內。哪怕並不劇烈,落在羽柴秀吉與三日月宗近之間,也足夠前者將後者眼中璀璨的明月當做光影的錯覺。在三日月宗近話語落地後,只是一瞬,羽柴秀吉就擺出了驚訝又欽羨的神情,對著三日月宗近說道:「請問您是……啊呀,你應當就是上次茶會中坐於千利休先生附近的人吧。看你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忍者呢。」
羽柴秀吉對自己推測出來的東西頗有信心。織田信長任性乖戾,像是要求本願寺讓出土地、讓已經成為大將的家臣代筆寫信、要以人的頭骨作為酒杯、讓今川義元留下的兒子今川氏真表演蹴鞠這一類堪稱折辱的事情,都是那個男人帶著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做下的。這一名「三日月宗近」行動時步伐講究,應當是公家出身……因為一時興趣而讓投靠自己的落魄公家成為「忍者」,仔細想想,也十分符合那個男人的性格。
不是忍者,卻具有了「甲賀忍者」的名義。哪怕這一名「三日月宗近」可能在那一群忍者中不受重視,也註定能接觸到「羽柴秀吉」接觸不到的信息!
不管這個「三日月宗近」投靠織田信長時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麼,經歷了身份地位的驟變,「三日月宗近」得到的東西都必定大打折扣。不管織田信長留下這個渾身上下都寫著貴族二字的人為的究竟是什麼,在他將「三日月宗近」的身份定義為忍者,並且給予了一振刀劍作為對方姓名的時候,就決定了這二人之中能有羽柴秀吉撬動的縫隙!
羽柴秀吉不能將三日月宗近攬至麾下。目前的他不想暴露自己的野心,也並沒有與織田信長叫板的底氣——即使有,耗費在這樣一個人(刃)身上也太過浪費。但作為出身寒微的、織田家四大軍團之一的大將,他恐怕也是「三日月宗近」這個公家之人唯一能夠寄望於施以援手的人。
誰讓這天下早已是武家人的天下!
想通了這些,羽柴秀吉對於對方光明正大的出現也覺得理所當然了——畢竟不是真正的忍者。
而光靠長相氣質,什麼都沒說就已經被擁有了一套合理身份的三日月宗近也只笑著回應道:「哎呀,對老爺爺來說,忍者什麼的有點過於刺激了。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這在羽柴秀吉的耳中,也就是否認自己忍者身份的意思了。
認為自己已經占據了主導地位,終於能有接觸「甲賀忍者」途徑的羽柴秀吉壓抑住內心的喜悅,半真半假地維護道:「不管怎樣,你都是殿下的忍者。不過,明天有茶會將要展開,『三日月宗近』還請為我對茶會的規則稍作解釋。」
他緊接著壓低了聲音,以只能被對方勉強聽清的低音說道:「——比起其他名字,在這裡還是稱呼你『三日月宗近』比較好吧,『五阿彌切』。」
三日月宗近:「……哈哈哈!啊呀呀,托您的福,難得有這麼愉快的時候。」
他清雋卻不咄咄逼人的、美麗的臉上露出了溫和愉快的笑容。
「好吧,那我就為您說明一些茶會的事——畢竟你也曾持有過『三日月宗近』。對老人家而言,真是新奇的體驗。」
隨後三日月宗近又若無其事地、自言自語地補了一句:「不過,這種體驗只是偶爾就足夠了。再多的話就要開個軍議了,哈哈哈。」
不同於三日月宗近與羽柴秀吉這邊充滿腥風血雨的其樂融融(用詞無誤),帶著竹中半兵衛去選碟子的三郎……是真的很認真的在選碟子了。
實際上確實是故意和三郎一起離開,竹中半兵衛對三郎的行為也沒有多做干涉,只是捂住唇又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這樣就差不多了。碟子,碗,還有茶葉——剛好,這次由半兵衛來幫我寫信去邀請大家吧」
以完全沒有猶豫的氣勢,在短短几分鐘內就選擇好了一切東西,三郎回過頭,對竹中半兵衛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現在不行。」竹中半兵衛放下手,「我與明智先生都已身患疾病,雖然殿下身體康健,但與有疾之人接觸還是多注意一點好。」
「半兵衛說得就好像傳染病一樣——感冒會傳染嗎還是你們都是病毒性感冒小光已經病了很久了,和半兵衛應該不是一樣的病症吧。」三郎思考了幾秒後,就自然地放棄了深究,「茶會結束後再去找小光吧。半兵衛要參加茶會嗎」
「多謝您的好意。」竹中半兵衛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不過,我這次前來不是為了茶會,而是想向您匯報其他事情。」
「上杉家與織田家的同盟,恐怕要到此為止了。」
仔細一想……秀吉的腦洞沒毛病啊!(滑稽.jpg)
三日月雖然不知道秀吉是什麼腦洞,但是是真的笑爆。
不過秀吉如果後續還有舉動,三日月也會告訴其他人啦哈哈哈,不用懷疑刀劍男士的忠誠心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