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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兩個人從進門起並沒有說過一句話,也遮遮掩掩不想暴露身份的樣子,但見多識廣、善於捕捉機會的商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身份——除了織田家的甲賀忍者不做他想!
不僅是三郎已經提前讓人送來了一部分購刀的錢、提前言明會派人來取刀,更重要的是他並未看到這兩個甲賀忍者的雙眼,卻仍然有種正被對方注視著的毛骨悚然感。除此之外,這兩個人仿佛幽魂一樣、行動之間都讓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沒看到腳的飄渺身姿也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之後沒有伸手卻能拿走匣子更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更別說做到的手段了!
織田信長竟然能將這樣的能人異士招攬過來,不管靠的是運氣還是實力,都讓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商人搖了搖頭,收起了之前的妄念。
如果織田家的甲賀忍者確實如傳聞一般無所不能,那他之前被堀秀政警告、如今已經徹底斷絕的上升之路里,對織田信長的輕視是否也能被傳到那個人的耳中
別的不說,至少堀秀政就已經記了他一筆啊!
已經被自己的想像嚇到了的商人背後的冷汗幾乎將衣服浸濕了。他緊緊抓著桌子的邊緣,目光落在桌子上,卻是游移不定。半晌後,他重重地嘆出一口氣,招來邊上的人:「……去請國友藤二郎先生與我一敘。我想將他推薦給織田家。」
他也曾聽聞織田信長熱衷鐵炮的事跡,那麼現在,只希望那位擅於製造鐵炮的國友能合織田信長的心意了。
渾然不知自己又促成了一個歷史事件,數珠丸恆次與不動行光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正返回本丸之中。
本丸因為驟然少了許多刀劍男士變得內里空虛,即使因為審神者而具有了隔絕時間溯行軍的功能,變少的人數也不能讓仍留在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安心,想要儘快回到審神者身邊是再正常不過的想法了。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已——更重要的原因在老老實實以正常人的方式走去取太刀的過程中,路上行人的注目實在是讓不動行光背後發毛。
這不能怪那些路人或是歸結於刀劍男士的長相問題上——這都要怪鶴丸國永!
還有壓切長谷部!
因為刀劍男士的「演練」具有數量上的限制,在不得不去支城管理野武士的時候,壓切長谷部非常誠懇地請求三郎,在他們回來之前非必要不要對留在本丸的刀劍男士施加「演練」的命令——這種合情合理有理有據的請求,自然是得到了三郎的同意的。
而後在今天,也就是三郎打算派人去取走五把太刀的時候,則是鶴丸國永興致勃勃地建議三郎派刀劍男士去取的!
不動行光還沒能完全理解到鶴丸國永俊美安靜如畫中人的皮囊下到底是怎樣一顆跳脫的內心,三郎也並不限制他喝甘酒,因此臉上還帶著醉酒後的酡紅的他對於鶴丸國永的提議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數珠丸恆次則是理解了鶴丸國永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也明白這種提議到底有多麼不科學,但是長年念經的他是真的心如止水,內心對此毫無波動。
宗三左文字與藥研藤四郎當時並不在場,唯一一個跳起來激烈反駁的是認認真真看完了資料、而對所有織田家本丸的刀劍與「刀劍亂舞」的不同瞭然於心的初始刀加州清光。
「這個根本不可能的吧!如果不是『演練』的話,大家不是不能被人看到嗎!」加州清光皺著眉頭說道,仍然有些稚嫩的臉看上去沒有多少氣勢,和鶴丸國永的爭辯倒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樣,不會產生任何讓人顧慮的後果,「……別讓這裡突然多出鬧鬼的傳聞啊」
「但是如果不是『演練』就不能行動的話,『甲賀忍者』也未免太無用了吧」鶴丸國永笑吟吟地答道,「適應各個狀態的自己然後做出行動,才能算是合格的甲賀忍者。」
「……問題是我們原本就不是甲賀忍者吧!」加州清光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了。
「意思理解到了就行啦。」鶴丸國永看著加州清光的樣子,頗覺有趣地伸出一根手指將打刀少年鼓起來的臉頰戳下去,在加州清光的怒視之中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愉快地說道,「而且不進入演練狀態也能如常人一樣行動的方法——確實有啊。」
三郎:「有嗎那很棒啊!那這次就數珠丸和不動去幫我拿刀吧。」
這,便是結局了——可謂是禍從天上來呢,兩位刀劍男士。
雖然心血來潮地提出了建議,但鶴丸國永的話卻不是無的放矢。他來得稍遲了一些,並沒有見到當初刀劍男士們辛苦試驗如何遠征的過程——關於這點壓切長谷部也是一樣的。因為已經得出了如何遠征的方法,所以試驗的過程反而沒有被詳細的告知那些晚來的刀劍男士,只有碰巧在之前加州清光為了了解本丸、刀劍男士們又隨軍前往明智城的情況下不得不去翻了那些被草草記下的資料,才讓之後鶴丸國永在幫忙收拾的時候補足了這方面缺失的信息。
那就是——「刀劍男士們不能被人看見,卻不影響被人發現」。
簡而言之,就是刀劍男士們都是確實存在的,只是單純的不能被人看見。如果在刀劍男士身上加點東西——例如披風一類,那麼他人就會清楚地看到一件披風懸在半空。
以此類推,只要讓刀劍男士們套上其他的衣物,那麼在他人眼中……便是一個「人形」在活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