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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馬柵只是擺成長長的幾排,並沒有彼此捆綁在一起,而就算刀劍付喪神的力量遠超常人,被深深釘入地下的防馬柵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晃動、拔出的。銳利無匹的刀幾乎是貼著地面而行,只一瞬就將一期一振抓著這一道柵欄與深埋地下的部分分離,因為刀太過鋒利,加上力量巨大,一期一振完全沒有被阻礙的實感,腳順著原先的勢頭又劃了個半圓,重新變成面對時間溯行軍的模樣——但那一道防馬柵已經被他抓在手中、橫在胸前,猶如一面簡陋至極的盾牌。
他的動作已經是極為迅速了,但仍然改變不了在這短短的空隙中被襲擊的事實。重新轉身回來的時候有不少敵短刀因為慣性從他背上被甩開,但也不乏敏銳地叼著短刀、刺入他的血肉之中懸掛著的時間溯行軍,在他的動作之下不僅沒有脫離,反而將傷口拉得更長更深、幾乎要將他的血肉連同骨骼一併斬斷。
大概唯一能算得上是好事的事情,只有他的雙腿沒有受損,還能保有行動力吧。
一期一振倒吸了一口冷氣,在急促且劇烈的痛楚中眉目肅然,不加猶豫地向前行進!
防馬柵要留出給持鐵炮的足輕射擊的間隙,自然起不到什麼防護的作用。水色短髮的太刀青年一步一步向前,他原本沒有敵人的背後也漸漸圍滿了時間溯行軍,完全將他困在敵潮之中。一期一振並沒有持盾戰鬥的經驗,只選取最愚鈍的方法,將防馬柵舉在前方不斷搖晃,另一隻手握著的本體難免受到影響,只能笨拙地攻擊右面的敵人,過了好一會才在過於沉重的生存壓力下適應了變換防馬柵位置與本體攻擊範圍的做法。
太刀緒上的紫色圓珠已經落下了一個,繩結也不知不覺鬆開了。
比起之前引誘時間溯行軍時的孤身奔跑,這一次的一期一振好歹有了一個可以暫時作為倚靠的、能稍微緩解對方帶來的壓力的東西。但是相對的,之前他與敵短刀還隔著一段距離,能造成壓力的只有被追趕的緊迫感,現在卻是要真刀實槍的與敵人接觸、甚至主動讓自己陷入被包圍的絕境,在無數刀刃中掙扎求生。
防馬柵的空隙實在是太大了。即使一期一振已經漸漸掌握到了要領,勉強能靠著手的擺動以及時間溯行軍因為人數太多反而相互阻礙的情況,而擋下一部分朝著他的空隙攻擊的敵短刀,仍然有不少短刀從這間隙中穿過,又快又狠地攻擊他持著柵欄的手,甚至是他的腰腹部。
僅僅是走了四五步,一期一振的手掌和小臂已經鮮血淋漓。但他目光所及出,時間溯行軍仍是密密麻麻,閃著光的雙眼幾乎要晃得他看不清眼前的路。從柵欄到山壁的距離並不長,就算是機動不高的太刀甚至大太刀都能輕鬆地在短時間內走一個來回,但這一刻這段距離突然變得沒有了盡頭,連方向感都要在這群將他團團圍住的敵軍人潮中迷失。
一期一振緊咬著牙關,原本就白皙的膚色在時間溯行軍異常的、幾乎能充作光源的目光下慘白如雪。而他目光所及處,敵軍的數量有增無減,這一時之間竟然讓他分不出是自己難以招架之下產生的錯覺,還是真實存在的情景。
應該不是錯覺吧。
從一開始這些時間溯行軍分散開來時、空洞的眼中星星點點亮度猶如螢火的光芒,再到之前他們聚集到一起、幾乎能抵消太刀夜戰的劣勢的光芒,再到現在明亮逼入、讓人幾乎看不清四周的光芒。
時間溯行軍是實實在在的、越來越多。不僅僅是「包圍住」他,還是在不停地「正在包圍」他!
不只是看到刀劍男士就會產生敵意,這些「歷史修正主義者」其實還自有一套聯絡的方式嗎之前他們清掃的那些毫無自主意識的、形如傀儡的人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果然,這些是負有任務的敵人,而非一般的時間溯行軍吧。自發地聚攏過來、自發地進行圍攻……這對一期一振來說是完完全全的、掐中弱點的魯莽行動,卻也是讓他終於不再心中惴惴的行動。
「原來如此嗎……那麼偵查就至此結束了。」身著華麗軍裝的太刀青年輕聲說道,「那接下來也應當讓你們看到了。」
「——吉光之名,絕非浪得虛名!」
抽、抽到了梅林,所以根據立的FLAG來日萬。
如果今天字數沒達到明天我會補上。
第207章 穿越之二百零七
一期一振確確實實是安下了心。
他擔憂的從不是生死——應該說,歷史上的一期一振在大阪夏之陣的時候就已經被燒毀了, 就算之後再刃, 對刀劍而言也已經是死過一次。再刃過的「一期一振」也不再應用於實在, 而是作為皇室御物繼續保存,這種不被使用的、被動的長眠,對於刀劍本身來說也無異於死亡。反而是在時之政府的催化下,他具有了自己的肉體, 能再度作為「刀劍」被投入使用, 即使因此被折斷燒毀,也不過是重新回到大阪城的烈焰之中, 能具有額外的戰鬥經歷、與弟弟及其他刀劍相遇,也是幸事了。
他唯一擔心的是,他即使身死也未能完成任務——不管是審神者交付給他的,還是時之政府交付給他的。在審神者是織田信長的前提下,在本能寺之變之前的事件中, 刀劍男士們守護歷史的舉動都同時多出了保護主公的意味,又因為他們不知原因地停滯在這個時代, 想要拯救和挽回, 也只有眼前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