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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敵槍、敵太刀和敵打刀也已經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敵打刀沖在最前,對於這群騎馬擋人的士兵,只是木然的揮出幾刀,頓時士兵的身體應聲而裂,馬也只是咴咴叫了一聲就被斬落頭顱,馬血人血灑落一地。敵槍則更有威力,他甚至踩著自己的同伴借力,銀亮的槍尖連續捅穿了好幾人的胸口,不僅解除了敵薙刀可能有的被包圍的風險,還給其餘同伴打開了道路。
山路實在是太狹窄了。原本正是預料到狹窄不易埋伏,才選擇的千草嶺。但這樣的狹窄,也就意味著軍隊必須削減列的數量,而增加行。這樣就在軍隊被人攻擊某一個點的時候,很難進行救援。
或者說,誰也沒想到會殺出這些頂著「忍者」之名、武藝超群的「時間溯行軍」。
薙刀並沒能成功落在三郎身上。前田利家橫起長|槍,槍尖抵著薙刀的杆,猛地發力將薙刀連人帶本體推後一步。有著長臉的武將只覺得虎口隱約發麻,但眼底燃起的已經是澎湃的戰意,傲然的擋在三郎面前:「口出狂言!想要殺殿下,就先過我這關!」
慢了一步的佐佐成政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呵,少在那裡放大話。敢對殿下出手的傢伙,就化成我的功績吧!」
這麼說著,佐佐成政持刀向敵薙刀殺出。
被兩名虎將護在身後,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無比貴重三郎卻是從頭到尾都一派輕鬆的模樣。
他甚至還有閒心對著敵薙刀道:「噫,感覺你們好像很針對我——我有什麼地方惹到你們了嗎」
敵薙刀只是輕鬆地應付著兩個武將的圍攻。
就在三郎以為自己得不到回答——原本也沒以為會得到回答的時候,他才突然回答道:「大概是你身為『織田信長』這件事。」
「這樣就沒辦法了,因為我必須當信長才行。」
三郎一點也不覺得被威脅了,他只是撓了撓後腦,以無奈的口吻這麼回答道。
隨後他戳了戳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的後背,高聲叫道:「這些人就不用管了,不要造成無所謂的傷亡——畢竟,有專門對付他們的部隊,要各司其職……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啦。」
他如此宣布道:「第一部 隊加入石切丸、和泉守兼定,出陣。第二部隊,螢丸、鶯丸、骨喰藤四郎,鳴狐,隊長小狐丸——出陣!」
一直行駛在隊伍的後方,運送物資的車夫只覺得前方的馬匹突然精神一震,好像車的重量減輕了不少一樣,連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速度驟然提升。他不得不勒了勒韁繩才維持在原先的速度。
他所看不到的是,在接受到出陣命令後,原本停留在車上的刀劍男士突然消失不見。
下一秒,原本提著薙刀本體與織田家兩名武將對抗的敵薙刀,就像被什麼重重的攻擊了一樣,整個飛了出去!!
「繼續前進吧——數珠丸和小狐丸要加油哦,別讓他們傷到人。」對著無人可見的刀劍男士這麼囑咐道,三郎驅馬向前。
第33章 穿越之三十三
原本在這些普通士兵面前悍勇無比的時間溯行軍,很快就落入了下風。
士兵們以驚異的眼光看著時間溯行軍緩緩後退,縮回他們出現時的那一塊小小的樹蔭。敵太刀和敵打刀緊密地貼在一起,因為擁擠而有著行動不便的姿態。他們因為神情呆板,難以被窺出真實情緒。但比起他們要鮮活得多的敵薙刀,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嘴角下撇,咬肌繃緊,是感覺到了危險而嚴陣以待的架勢。
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出現,又清楚的目睹了敵薙刀被無形之物擊倒、所有敵人都被逼退——「織田信長收攏了甲賀忍者在麾下」這種流言,已經變成了純粹的現實印刻在每個人的心裡。
這些敵人之前也是自稱「忍者」的!能不露面就將忍者打退,也只有同為忍者才做得到吧!
原本因為意料之外的襲擊而暫時停滯的隊伍,此刻又開始前行。偶爾會有士兵回頭看一眼在那片樹蔭底下的敵人,看到的只有他們好像胡亂揮舞武器一樣的動作,和身上不時飛濺的血花。織田信長的忍者並沒有露面,卻像是戲弄老鼠的貓一樣,沒有現身就將這些敵人耍得團團轉。
這就是……織田家的底氣……嗎。
不,這其實是織田信長一個人的底氣吧——因為他可是在年少之時,就能說出「織田信長要奪取天下」這種話的人!!
織田家的軍隊如同長蛇一樣在山路上爬動,但此前僅僅十天就狼狽撤回京都的陰影已經消失不見。切實的感受到了織田家忍者的威力,哪怕這種威力並不足以用在戰爭中也從未用於戰爭中,這也不妨礙士兵們感覺到安心,進而為織田家誓死效忠。
戰國時代,原本就是只能容許強者發聲的時代。
大多數時候都特別遲鈍的三郎,理所當然的在這種時候也毫無所覺。他甚至還騎在那匹被槍驚嚇到舉蹄的馬上,在稍嫌熾熱的陽光下昏昏欲睡。等到經過了千草嶺,徹底進入了伊勢國境,池田恆興提醒他應該紮營休息時,他才算清醒了一點,將休息的命令傳達下去。
直到晚餐的香味傳來,這位織田家最重要的人才終於完全清醒。對於行軍時食物的簡陋,他也沒有抱怨,興致勃勃的圍在咕嚕嚕燒滾了水的鍋旁,等著粥煮好。
「我們趕得很快啊——我還以為要更晚一點才能進入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