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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的德川家康,家臣們的勸誡統統被堵在了嘴裡。哪怕德川家康的表情並不兇惡,那難得一見的、深沉如海的氣勢也讓他們不敢妄動,在茫然的相互對視後,只能在點頭應「是」的酒井忠次與奧平信昌的帶頭下,三三兩兩的離開了軍議的和室。
看著家臣們陸續離開,德川家康的視線重新變得空茫,毫無目的地游移著,唯有神情仍然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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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川家康難得一見的壓迫力下,德川家的家臣就算再覺得德川家康這個想法不妙,也不得不依照他所說的準備好了馬匹、目送他前往安土。唯一能在此刻讓他們覺得慶幸的,是德川家康臨走時雖然態度冷漠但還是好好地留下來了的叮囑,尚能讓他們勉強能確定德川家康並未失去理智。
直到抵達安土的時候,德川家康的情緒也沒有多大改變。但他好歹有作為一位家督的意識,在遇到安土城內來來往往的家臣與小姓時還能短暫地露出微笑,從容地將尚未被人所知的德川內亂繼續掩藏下去,除了眉眼帶著隱隱的陰晦,讓家臣小姓們不懷疑他的來意的同時又下意識的不去接近以外,德川家康完全是以和以往完全相同的模式,先請堀秀政傳話給三郎,得到覲見的允許後,才將馬匹與一同前來武將留在外面,單獨前往三郎所在的和室。
好像只過了一會兒,他就站在了和室前。
透過半開的拉門,他可以毫無阻礙地看到織田的前家督正坐在裡面,是他每次與之見面時都能看到的、無所事事的懶散模樣。發現了他的到來,面容仍然年輕的三郎立刻向他揮了揮手,抬起眼時與他對視的那雙眼睛,仍然明亮如同赤子。
「啊,家康君你來了啊。我本來也想著最近要找個時候去找你。」三郎直截了當地招手示意德川家康直接在自己面前坐下,「最近還好嗎」
他這輕鬆閒散的語氣沒能讓德川家康感到半分寬慰。德川家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似乎全無偽裝的表情,緩慢地搖了搖頭,吐字緩慢又清晰地說道:「托您的福,寢食難安。」
「……我嗎」三郎有些吃驚的指著自己,而後困擾地抓了抓頭髮,「……那抱歉哦我做了什麼事——啊,是你家的事嗎」
「是的。」德川家康以一反常態、直接到能讓他的家臣嚇跪的言語說道,「我這次前來,也是想要得到您的回答——」
「您是否,想要斬殺信康與瀨名姬(築山殿)」
三郎:「……」
三郎:「那是誰啊突然的問我這個——不認識的人沒有殺的必要吧而且後一個名字是女孩子的」
之前一直目光冰冷的德川家康聞言,似乎稍稍有些觸動。但是他只閉上眼幾秒,重新睜開雙眼時,眸中仍然是一片冷凝:「您確實是不會記住無關的人的那種人呢——倘若您暫時沒有想起來的話,就由我來告知於您。」
「瀨名姬是我的正室。先前德姬(織田五德)向您通傳消息,說瀨名姬與信康已與武田勾結,意圖將我逼下家督之位。您派遣羽柴先生來查明實情,我現在告訴您,德姬所言,俱是事實……這樣的話!!」
「您,究竟想要如何處理我的正室與長子」
這是防盜番外。
不好意思今天喝了太多酒。我現在先緩一緩然後碼字。
——已替換。
德川家康送馬是在七月份而且沒有自己前去,這裡被我魔改到九月份了。
第396章 穿越之三百九十六
德川家康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三郎再怎麼記憶力不佳, 也不會連前幾天羽柴秀吉才報告過的事情也忘記。再怎麼政治靈敏度不高的人,也不可能在政事中浸淫了數十年後,還聽不出德川家康所述的事情暗藏著怎樣的威脅。德川家確實弱小,可織田家的家臣從未提過吞併德川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為雙方仍有一份同盟關係維繫——而是武田家雖然衰弱卻還有再起之力, 上杉家雖然內亂但上杉景勝已經殺死了原名北條氏秀的上杉景虎, 如果沒有德川家作為這兩家再次對上的一個緩衝帶與預警者, 織田或許會又陷入多方作戰的困境中。
一次兩次陷入包圍後能脫困而出,那是天命所向, 是才智非凡。但再多來幾次, 誰也不能肯定虛無縹緲的天命是否還會繼續垂憐織田,挑戰底蘊深厚的武田與上杉又是否會讓織田得不償失。
正是有這種前提在,德川家的存在才變得如此重要, 他的正室與長子暗通武田的事情才會如此嚴峻。更要命的是,築山殿和信康的成功率不低——他們是流有今川血統的人, 而德川家康的家臣中, 親近今川的人不在少數。要知道家康目前占有的那大片國土原本也是屬於今川義元的,在義元死後、被他趁機拿下, 至今也只不過是十幾年的工夫。
德川家康靜靜的等待著三郎開口,說出最後的宣判。
果然,織田家的前家督只是略一蹙眉, 不到兩秒就做出了決定。他開口道:「……所以問我做什麼那是你家裡的事吧」
德川家康幾乎要為此笑出聲了:「如果當真對此全無忌憚, 您又為什麼特地派遣人來調查此事我不是責怪您插手我的家事, 而是詢問您要我給您什麼樣的結果, 連這個您也吝於回答我嗎!」
「咦,就算你這麼說——」三郎莫名其妙地說道,「我去調查當然是要看看能不能把那個誰……是我名義上的女兒哦我是在想要不要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