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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之政府或許最初是因為時間溯行軍,才有了批量複製刀劍付喪神的靈感。但時間溯行軍,也確實是在仿製時之政府為了彌補雙方戰力而製作的種種道具,來增加己方的殺傷力。
這對立的雙方,都全無喘息的空隙!!
時之政府官員中懷有足夠成為審神者的靈力水平的人實在太少,若非如此,他們本來也不需要跨時代地去招募審神者。更別說,在這種被敵人鎖定了位置、團團包圍的情況下,就算是有再多的付喪神在,也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一旦被敵人突破,總部中的人員就只能被動地等待被俘虜或是被殺。即使僥倖能夠一直維持著總部的屏障不被突破,也很難確定其他地方能否迅速提供援救。
三郎的付喪神此時已經想到了、他們在前往時之政府前,還曾經經歷過一次的羽柴秀吉的手段——
圍城餓殺。
這已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實際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
「我們不是通過正常途徑前往本丸及時之政府的。」笑面青江此時語速飛快,「在來之前,我們已經與駐留在原本時代的同僚們說起過,十五日內必定返回。您這裡撐得過十五天嗎」
年老官員顯而易見地鬆了一口氣,立刻回答道:「絕無問題。糧食儲備和能源儲備都十分充足,而且之前就有制定過類似情況下的備用方案,必要時候分部可以聯合起來主事,不用一周就能發動反攻。信長公有能安全回去的方法的話再好不過……但是,容我冒昧一問。你們在前往狐之助所在的本丸和這裡的總部之前,信長公爭奪天下的敵手還剩下幾個呢」
這一次,在笑面青江開口之前,三郎就回答道:「只剩下毛利了——啊不過,你們其實是想問我具體的時間吧是天正十年。」
哪怕沒有說明具體的世界,時之政府的官員都為這一個過於接近本能寺之變的時間而感到了窒息。
反倒是三郎在若無其事地說出了時間後甚至沒有看在場的人乍變的臉色,徑直蹲在了松永先生旁邊,伸手拽住對方的袖子看來看去,以一種十分自來熟的口氣說道:「既然是通知了時間溯行軍到這邊來,那應該有報信器之類的吧在哪裡在哪裡……啊,乾脆松永先生自覺拿出來吧」
「我想和那邊的信長說個話。」
松永先生硬是被這過於自然且平靜得就像吃飯喝水的語氣噎了一下,硬邦邦地說道:「沒有那種東西,我是把發信器黏在了大廳雕像上。不過,這次溯行軍攻擊的到底也是時之政府的總部,以『信長(溯行軍)』的個性說不定會親自跑過來——夠膽的話你就去自己看啊」
「說的也是。」三郎點點頭,毫不遲疑地站起來拍拍手,轉身就招呼著付喪神們一起朝門外走去,「那就走吧。啊,還要麻煩誰來帶下路。」
時之政府眾官員:「」
刀劍付喪神:「」
相比起時之政府,還是飽經考驗的刀劍男士更先一步反應過來——雖然搶先一步幫忙打開了門的加州清光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表情立刻就從慌張變成了「我在做什麼」的呆滯,連忙問道:「您打算去和對方的大將就這麼見面嗎但是現在外面情勢不利,這麼直接出去太過冒險了,時之政府這邊應當有這種、這種投影可以借用」
「不可以噢——因為我們只是打算和人家結為同盟而已。宣戰當然要自己來。」三郎說著,已經大步跨出了門外,在廊道明滅不定的紅色警告燈的映照中,他那種滿不在乎的表情都像是冷漠與勝券在握,「反正是敵人,來都來了還不見面,這樣太說不過去了吧」
「而且……唔,總覺得松永先生也不會說實話。那邊的信長說不定也在等著和我見面噢!」
不動行光聞言立刻又將刀鞘往松永先生的脖頸上壓了壓。他一指抵在刀鞘頂端,只露出些短短一截的刀鋒凜冽又危險,隨時可以壓著松永久秀的頸部出鞘殺人。但松永先生即使被挾持,也只是臉色很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至三郎這番發言出來,他的表情才驟然變得微妙,眼中也終於多出了忌憚。
在場的人未必不知道這種可能,但是如果是剛出現的不到一天的、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亡對時之政府與溯行軍而言都至關重要的人,在知曉這種可能的前提下,還能坦然以身涉險,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這種膽色都足以令松永久秀正視。
「……我是不會給你提供見面的幫助的。」松永先生冷聲道,目不轉睛地盯著三郎,「你儘管自己去試試。」
而回應他的,已經是三郎全無猶豫地消失的背影了。
時政的官員當然很快追了出來,並在說服無果及刀劍男士的武力保障下被迫領路,這其中消耗的時間與口舌暫且不提。總之一個小時後,三郎已經大大咧咧地站在了時之政府總部的某一個通道口處,看著門飛速往兩邊滑開。
時間溯行軍與他的距離不見得要比之前他領兵作戰時遇見的離要近,但那種黑壓壓連成一片、黑雲一般的人頭,給人的壓迫感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強。那種在投影上只有些許密集線條的弓矢與投石兵的「炮彈」,異常清晰地呈現在他們眼前,即使實際上是落在防護罩上炸開、穢氣散入空氣中,那種十足兇狠的力道也足以令人心驚,以至於三郎身邊的刀劍男士都不由得向他靠的更緊,便於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