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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
就和織田信長知道自己會死於本能寺之變一樣,有人告訴了他之後的事情,他才會如此悠哉的在這裡鍛刀嗎!
時間溯行軍入侵本丸了!
之前和織田信長聊天的人是明智光秀吧!還是說明智光秀就有這方面的嫌疑!
鶴丸國永之前的推測以及宗三左文字與今劍對簿而驟然揭出的事實實在太給力,壓切長谷部此刻頭腦都被有關這些的事情給塞滿了,一時間腦內滋生出無數陰謀論,表情也變幻莫測,十分惹人注目。
好在他也是歷經風雨的一振刀劍,被織田信長呼喚出來時的尷尬事件以及之後被堀秀政明里暗裡擠兌也很好地鍛鍊他的心臟。在腦內妄想幾乎突破天際,就要把明智光秀歸類為時間溯行軍放在戰國時代的臥底的時候,壓切長谷部總算是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別的不說,就憑織田信長的自我程度,就不可能乖乖被時間溯行軍引誘。現在的岐阜已經完全將時間溯行軍隔絕在外,而目前看來,時間溯行軍偶爾會有一些智力類人的存在,但已經可以判斷是少數,並且就算有了類人的思維,他們的裝束打扮也不可能改變。那些在他們盔甲上、骨肉上的骨骼製品,也不像是能取下來的樣子。
就算真的見到了時間溯行軍,早早告知信長「本能寺之變」的時間溯行軍也失去了最大的籌碼,而這籌碼至今為止也沒被他們的審神者認真對待過。自己的死亡事件都是如此,其他的事情也就更別說了。
——但是他們進來的時候,審神者那句清清楚楚的「浪費生命」是怎麼說的啊!如果是想鍛刀會如此嫌棄嗎!
織田信長這次鍛刀身邊又跟著明智光秀!有明智光秀在場,他們該怎麼問啊!
中途雖然冷靜了一會,但最終還是完全沒有安慰到自己,壓切長谷部只能憋著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大腦放空鎮定下來。他張了張口正想對三郎說話,就看見鶴丸國永已經從來廚房時浩浩蕩蕩的刀劍隊伍中間,一溜煙地跑到了前面。
已經更換的白衣遮掩住了白髮太刀身上的傷口,唯有腕上隱約露出的一點繃帶才透露出他傷者的身份。他就這麼腳步輕靈敏捷地跑到三郎面前,笑容燦爛地問道:「咦,主公怎麼突然想起來鍛刀了」
「因為人手不夠啊。」三郎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要統領已經擴充到一千多人的野武士,只靠你們這些人還不夠喔。」
某方面而言,因為喜愛惡作劇而行事直接的鶴丸國永,和有問必答完全不覺得又隱瞞必要的三郎,是真的相性很好呢。
「這種事情不選派武將來嗎」鶴丸國永很熱心的給出了建議,「一千人已經算是一軍了吧。我們之中完全沒有有統領部隊的經驗的人哦就算鍛出來新的同伴增加人手,突然讓我們去管理野武士也是很困難的。」
「說的也是,但是說了野武士留給你們去對付溯行軍,讓別人插手也不太好,那麼——」
福至心靈般的,三郎鄭重道。
「把小久給你們吧!」
壓切長谷部:「哈」
「小光更加合適,但是我之後要帶信孝去解除武田軍對明智城的威脅,小光是不可或缺的。」三郎耐心的這麼解釋道,「小久和你們相處得很好,就讓小久去幫忙吧。」
三郎口中的小久當然是指堀秀政——也就是在壓切長谷部成為三郎近侍後,同為近侍、而又因為初見刀劍付喪神們時的誤會,而對刀劍們進行了諸多禮儀上的挑剔併兼具身份上的試探的,現年二十一歲的男性青年。
並且完全不知道「甲賀忍者」實為「付喪神」這一內情。
原本想要解決已經發現的問題才來找三郎,誰料到三郎猝不及防地就給刀劍男士們扔出了一個新的包袱。這種發展別說讓人難以預料,根本就是與他們原本所想的完全悖離了!
有這樣的審神者還能不能好了啊!
堀秀政從待在三郎身邊一下子變成被丟去和野武士作伴,原本就對刀劍付喪神感官不佳的他這下會更加努力地對刀劍們各種挑剔的吧!
……織田信長這個男人,即使不在戰場,也一樣在挑起爭端呢。
「堀秀政啊——也是很出名的人。」鶴丸國永就事論事道,「也隨軍出行過,如果能來幫忙就太好了。」
三郎的想法有時實在是太天馬行空,想要揣測他的行為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實在是太困難了。鶴丸國永他同樣覺得三郎這種時候鍛刀十分不合理——以外三郎的任性舉動雖然也是讓人捉摸不透,但事後往往能找得到聯繫——再加上三郎對於收集刀劍付喪神並沒有什麼執念,選擇在這個時候為刀劍付喪神增加新成員,又在言語間透露出野武士,就算是鶴丸國永想要忽視也忽視不了。
但鶴丸國永本身性格中就帶著隨性的因子,因此他只是注意了一下這一個異常的事情後,就乾脆利落地將其作為既定事實接受了——先不說審神者能夠強制命令刀劍男士們,光是織田信長此人的性格就決定了,他想要做的事並非是常人能輕易撼動的。
相比之下,仍在辛辛苦苦猜測審神者想法、貫徹近侍職責的壓切長谷部,實在是太可憐了。
沒有忘記自己來時的目標,鶴丸國永在略顯陰暗的廚房裡也顯得透徹耀眼的金色雙眼先是望向了明智光秀,在發覺對方不僅沒有退避的想法,甚至還因為大量的刀劍付喪神一齊出現,身體呈現出微微緊繃的防禦狀態後,略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