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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從鶴丸國永的角度去剖析的話,一切都是一環套著一環、仿佛永無止境的巨大謎題。但是要是從他已經得到的結論去逐一相互對應的話,要理解起來就會變得簡單的多。
首先是這個世界——不管是刀劍男士還是時間溯行軍,其活動都會為這個世界造成損害。這裡的世界並非是「地球」這樣一個狹隘的概念,而是包括了時間與空間、過去與未來在內的,龐大……存在。一旦刀劍男士與時間溯行軍的活動過於頻繁或是動作過大、造成的傷害觸及到了這個世界的底線,世界便會開始自救——也就是派遣「檢非違使」對刀劍男士與時間溯行軍進行攻擊,直至傷害得到彌補(例如三郎拒絕相信本能寺之變的幕後黑手是明智光秀,改變歷史的可能性降低)或是傷害者被消滅(例如在場的時間溯行軍被檢非違使擊殺)。
這也是為什麼時間溯行軍和刀劍男士們一直都在有意識的迴避檢非違使。他們到底是在這個世界本身上進行戰鬥與其它活動的,這意味著他們無法隱藏自己的位置所在,如果當真發展到與檢非違使不死不休的局面的話,時間線一旦拉長,場面必定是一面倒地倒向檢非違使那邊。
檢非違使,便是這個世界自救的手段。
而鶴丸國永的意思在於,世界實際上還有第二套自救手段——在發生了如「這個時代的松永久秀被帶走了」的事件後,將「替代物松永久秀」從後世拖到這個時代,以維持歷史繼續進行。因為由世界主導的行動,因此它可以締造出無數的巧合、去推動「改名」等等事情的發展,也可以在事先就進行甄別,選擇出從性格到氣質都最適合成為「松永久秀」的人!
刀劍男士刨除時之政府灌輸給他們的「歷史」後,屬於他們本身的記憶,實際上也仍然與這個世界息息相關。縱使他們是經由催化才成為的付喪神,但是世界的存在跨越了時間與因果,因此,倘若「真正的松永久秀」被「穿越後的松永久秀」取而代之,不管是他們還是時之政府,又或是時之政府想要維護的「歷史」,有關松永久秀的一切都會從前者變成後者,並且……天衣無縫。
除了將「真正的松永久秀」劫走的人以外,恐怕不會有任何人發覺其中進行了替換!因為這並非是單純的將記憶中的某個人物摳出來鑲入另一個,而是從一切的誕生之初就開始了變動,他們從僅是無自我意識的冰冷刀劍時遇到的「松永久秀」,到現在成為付喪神返回歷史中遇到的「松永久秀」,都是三郎所熟悉的、從平成時代穿越到戰國的黑道大哥。
他即是「歷史中的松永久秀」!除非世界本身,否則再無人能更改這一事實!
「世界有這麼容易被入侵嗎」壓切長谷部難以置信地說道,「即使這個世界本身並不一定具有自我意識,也不可能幾次三番被掠奪走『重要的歷史人物』吧」
「但是清光他們也曾說過吧」鶴丸國永說道,「『世界線已經崩潰過』。」
「……這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啊!為什麼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哎呀,因為很在意,所以就悄悄記下來了。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會把覺得應該注意的東西好好記在本子上的類型哦」鶴丸國永說道,還不忘向壓切長谷部俏皮地眨了眨眼「總之世界線怎麼樣,目前不關我們的事。反正我說的一切也只是猜測而已,對吧,長谷部」
常年堅持以事實為基準的、以證據為要件的壓切長谷部硬是被鶴丸國永的反問給卡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幹咳幾聲,強硬地轉移了話題:「……你們最開始說的事是有關竹中半兵衛的吧」
「啊。沒錯。雖然我們目前是身處這個時代,能夠著手的只有這個時候發生的一切。但是不管是時之政府還是時間溯行軍,實際上都是不受時代限制。因此,竹中先生被帶走應該不是個例。」一期一振寬容的順著壓切長谷部的話說道,「時間溯行軍應該也在同時採用兩種掠奪『歷史人物』的手段。一種是將仍活著的歷史人物帶走——例如松永久秀,但是世界會開始自救,因此可能很容易引起檢非違使的注意,或許還有一定的限制條件,不能頻繁使用。另一種則是帶走已死的歷史人物——例如竹中先生,這種不會引來檢非違使,但同樣的,已死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相當少,靈力的天賦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一切……不過,竹中先生最讓人敬佩的原本也不是武力,而是智謀。」
「也就是時間溯行軍一直在為自己尋找軍師吧——不,如果是找到了靈力充沛的『歷史人物』,或許就是直接增加『大將』了。歷史人物想要改變歷史的心情與執念相比後世之人,會強烈許多。」壓切長谷部總結道。
「是的,所以這次也是想要向主公匯報這件事。」鶴丸國永向三郎問道,「除了這些以外,時間溯行軍對您的針對也太過明顯。目前已經可以猜測,時間溯行軍應該是有一個具體的『人』在統領,我想要問問您,您是否有什麼不死不休、頭腦非凡且已死的仇敵」
三郎勉強從茫然中掙脫出來,認真思索了兩秒後回答道:「……武田信玄」
「……」
「上杉謙信」
「……」
「淺井長政、朝倉義景、一向宗的信徒、足利義昭……啊,足利義昭好像還沒死。」
「……您說的這些都是時間溯行軍出現之後才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