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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柔弱的、毫無勢力只有地位的,美艷動人的女性。
比起敏銳的發覺了什麼,她更像是因為落入網中而走投無路的雀鳥。因為擔憂,所以想要給予愛的人幫助。因為沒辦法給予幫助,只能枯燥得在城中消極等待,甚至連這裡的「忍者」身份都沒能弄清,就貿然的想要將自己受到的保護交到織田信長手上。
她即是信任信長的,相信他留給自己可靠、即使自己不知道的護衛。她又是不相信信長的,即使信長本人也說過朝倉不難對付,她也因為朝倉廣為人知的強盛勢力而憂心忡忡。
這樣獨特的、戰國時代才會有的女性,讓幾名刀劍付喪神都難以理解的蹙起了眉。
笑面青江看著歸蝶美艷的面孔,不由得道:「那麼,你可以為我們提供幫助嗎」
歸蝶仿佛沒有聽見一樣,停住了筆,看著紙張上的字跡,終究沒有落淚。
察覺到這是不能聽見刀劍們的聲音,宗三左文字眉心蹙起,看著歸蝶專注的目光,最終還是沒有走近,而是沾著打磨刀劍的粉,在地上寫出了目前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前往京都的空馬車,越快越好。]
隨後他將寫字的打粉棒一丟,棒子落到地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但足夠喚回歸蝶的思緒。她看著那一行字,臉上漸漸露出欲謝之花一樣嬌艷又憔悴的笑容,對著尋找因為失眠、而擅自外出至此的自己的侍女,堅定的將宗三左文字傳達的訊息吩咐了下去。
不出一刻鐘,馬車就已經備好。馬車夫雖然茫然,但還是駕駛著空車一路趕往京都,為了趕時間,中途也幾乎沒有停下過。
只是,馬車比起馬來說還是太慢了。在心中暗暗計算著時間和路程,刀劍男士們估摸著很快就就能到京都的時候,他們聽到了熟悉的聲線——
「……第一部 隊遠徵到京都……」
第25章 穿越之二十五
雖然突然被召喚到京都,真的是給人一種努力都餵了狗唉呀好氣啊的感覺,但事實上,刀劍們並沒有這樣想,反而為切實的看到了三郎本人、為審神者依舊完好無損這件事由衷慶幸著。
當然內心瞬間刷過去一句「臥槽」還是有的。
屋內因為三郎和明智光秀一貫的作風,只有他們兩人獨處,連侍從都遠遠的退到了一邊。當宗三左文字等人突然空降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齊看著他們,幾乎都要分不清誰是誰。
通過與審神者靈力的聯繫,他們很快就判斷出了誰是真的織田信長——其實這從說話口吻也能判斷出來了,宗三左文字屈膝坐下,對著三郎表情冷淡地問道:「請問您在我們回城之後,還有遭遇過時間溯行軍嗎」
「有是有啦,不過都解決了。」三郎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們呢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說起來才過了幾天,應該沒有那麼快好,需要幫你們找醫生來看看嗎」
明智光秀只能強打起精神提醒道:「三郎,這些是不能為人所見的刀劍付喪神。」
糊塗之中,他直接把兩個人私下的稱呼叫了出來。
「也是,看不到人就沒有辦法治傷了。很難辦啊。」三郎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但是果然還是要配個醫生比較好。宗三有認識的、會醫術的付喪神嗎」
目前包括自己也只知道有四個付喪神、刀帳什麼的從沒見過的宗三左文字:不認識謝謝。
「還是說要拿個醫書過來——刀劍都能化身付喪神,那這些也可以吧」
面對三郎如此理所當然的發言,宗三左文字深吸一口氣,盡力平緩的闡述到:「不,在此時內,能化作付喪神的唯有刀劍而已。」
斗轉星移,時空逆轉,歷史改變。回溯之物,唯有刀劍。[注1]
「噫,物種歧視嗎。」三郎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搔了搔頭皮,還是態度平和卻不容置疑地說道,「那就麻煩了——我會盡力想出辦法的,在此之前還要你們自己處理傷口了。」
突然被物種歧視了的宗三左文字對他的態度並不覺得意外,因此只是緩緩低下頭顱算作應答。
「既然來了京都,就在這裡休養吧。反正小光他們也是剛到,一時半會大家還是回不去京都的……咦,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讓你們帶信回岐阜」三郎似乎是才想到付喪神還有這種用途,臉上出現了孩子氣的驚喜表情,但很快就收斂了,重新變得無所謂起來,「算了,現在我活著的消息應該也傳回岐阜了,暫時不用急著這個。」
「……那麼,您突然傳召我等,是有什麼事」
「不是我的事,是小光有事想問你們——小光」
三郎一低頭,才看見因為連日趕路、身體已經不堪重負的明智光秀,竟然已經趴在脅息上沉沉睡去。即使在睡夢中,他也緊緊的蹙起了眉,像是被什麼事困擾著一樣,以至於得到了難得的休息也很不安穩。
「睡著了啊。那就沒辦法了。」三郎看著明智光秀沒來得及換的、有著摺痕和污漬的、已經掀開的面巾,一手將其抽出扔到一邊,一手撐著下巴略想了一會,很快就起身拉開拉門,朝著一邊大聲呼喚道,「小久!過來一下。」
三郎目前的小姓,又被稱為久太郎的堀秀政聞聲走了過來。目前只有十七歲的少年身材纖瘦,容貌秀美,頗有些男生女相的樣子,但作為被三郎承認、甚至在上洛期間被賦予修繕本國寺任務的角色,他不僅配著一把打刀在遊廊上行走,甚至連那雙波光瀲灩的雙眼也會時常透出鷹隼一般的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