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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最終也只奪回了織田家已經撤離的虎御前山。除了這個已經被織田家放棄的陣地外, 他們沒有占到一點便宜, 更讓人可氣的是,淺井長政明知道攻打橫山城是織田信長的計謀, 卻還是礙於形勢, 不得不咬牙往陷阱里跳。
如果朝倉的人到了、如果淺井的兵力不止如此……他何必這樣縮手縮腳!
明知道放任三郎攻打橫山城只會讓自己變成瓮中之鱉,前去救援又會被早有準備的織田家憑藉兵力優勢一點點將淺井的軍力吃掉。淺井長政不得不分外謹慎,但除非他派出所有兵力, 單憑現在的小打小鬧,三郎根本就不會多看他一眼, 哪怕現在的淺井是在攻擊織田軍的後方。
全部兵力——要是全部兵力能打贏信長, 早在有小谷城地利的時候他就動手了!
淺井長政即使剃著月代頭也顯得英俊威武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焦灼的神情。
他實在無法衡量派出全部兵力和失去橫山城的風險, 哪一個對淺井家更大。織田信長確實擅長兵法,這一回要比在小谷城下縱火來得更狠,也更乾脆地掐滅了在淺井守城不出下的拖延時間的希望。
這, 難道就是他和織田信長的差距嗎
不, 織田信長有底氣這樣做, 也不過是因為「人數優勢」四個字。
調整好了心態, 淺井長政面對家臣的表情重新歸為鎮定。這種鎮定里依然埋藏著憂慮和急切,但至少已經讓快吵翻天的家臣們漸漸收聲,一個個梗著脖子看著他,只等他給出最後的決定。
是拖延時間等待朝倉,還是搶先解了橫山城的危機再說
「那麼,就派兵——」
「殿下!朝倉大人來訪!」
淺井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眉宇間的鬱氣一掃而空!
朝倉的增援終於趕到,接下來就不用考慮哪種戰術的風險更大了——全部直接朝著信長攻過去就好!
然而,就在朝倉的軍隊終於趕來增援淺井的時候,織田和德川也已經會和了。
——
德川家的兵力比起朝倉還要更少,哪怕德川家康依舊因為童年時代和三郎的交情,盡力的派遣了能調動的所有兵力,最終也只湊出五千人——德川也參與了4月時對朝倉的攻打,並因為淺井背叛導致必須撤退,損失同樣慘重。這一次德川家康再度答應與三郎聯軍也是出了血本,甚至讓並不清楚他和三郎友誼的家臣(此處特指本多忠勝)頗為不滿。
相比之下,朝倉在4月的時候,就已經持續不斷地往近江輸送兵力。這個時間正是三郎開始攻打越前的時間,只是因為行動隱蔽,輸送的兵力又少,才讓淺井把對信長的背叛隱瞞到了最後。原本這些兵力是駐紮在苅安城和長比城,堀秀村投靠信長後,在裡面的朝倉兵也迅速離開,改為匯聚在小谷城附近。這次前來支援的朝倉景健又帶來了足有八千人,若算上這些零碎士兵,也是萬人以上的大軍。
統計起來兩萬多的淺朝聯軍,和總計起來兩萬五的織德聯軍,其中依然有數千人的差距,但織田對淺井來說已經不是不可逾越的了——兵法之中兵力造就的優勢是看倍數,而非單個的人數。
不過此時本應專心戰事的三郎,卻沒有關注淺井得到增援這件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本多忠勝身後逐漸成形的粉白人形上。
沒錯,粉白人形。
這種人形他已經看過兩次了。一次是出現在柴田勝家身後(笑面青江),一次是松永久秀背後(骨喰藤四郎),這兩次他都是沒有直接接觸過刀劍,單單通過靈力的感應(明智光秀猜測)召喚出刀劍付喪神。
因為聚在這裡的人太多,人形一開始是灰色的,還讓三郎以為是烏雲或者著火後的煙。直到過了差不多一刻鐘,霧氣一般的灰色人形轉成粉白,才讓他認了出來——大概很快就會有新的刀劍付喪神出現了。
——所以說刀劍男士出現的規律是什麼感覺完全是隨意出的誒。
三郎撐著下巴這麼想道。
「得到的消息是淺井和朝倉的聯軍將本陣設在了大依山……信長大人」
「喔,哦。我有在聽。」目不轉睛的看著本多忠勝,直到臉色很差的德川家武將已經倍覺不適地扭過了頭,三郎才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朝倉派來的援軍總會到的,反正你們三河的人也很強,我倒不是很擔心——家康,忠勝他真的沒有帶刀嗎」
「忠勝是慣常使槍的人。」德川家康肯定地回答道,對三郎突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一個不和戰事相關的問題感到迷惑,不過一向信任三郎的他甚至沒問三郎為何會這樣說,直截了當的提議道,「信長大人要讓忠勝上前來嗎」
「也行啦。忠勝的眼神超凶,第一次遇到這樣類型的人,好像還蠻有意思的。」
看三郎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本多忠勝的臉色更臭了幾分。但作為德川的家臣,他沒辦法違抗德川家康的命令,只得走上前來。原本就兇惡得可以嚇哭小孩的表情,此時更是扭曲得如同惡鬼,連同為德川家臣的榊原康政都有點看不過去這樣的態度,暗地裡踩了本多忠勝一腳,示意他注意一點。
本多忠勝雖說是什麼都表現在臉上的武將,但這種程度的提醒還是心領神會的。他不情不願的站在三郎面前,雖然還是態度糟糕、表情冷硬,但好歹還是對著三郎低下了頭,示以最基本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