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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門前轉來轉去,笠下的臉蒼白如雪。行囊里塞著沉甸甸的的禮品,壓在他稚弱的肩膀上,此時反而帶給了他一種安心感。
「即、即使是為了把禮物送過去……也,也不能退縮……」
如此含淚給自己打氣,五虎退戰戰兢兢地站在了大門口,卻完全不敢接近門口戍衛的、全身甲冑的士兵。他行商的行頭讓守門的足輕們暗自蹙眉,但上杉謙信之前下達的、不去驚擾五虎退好看看這個少年能玩出什麼花樣的命令,他們因此得到了不遠處在明處任務的上杉忍者的手勢,而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只是暗自戒備。
這樣的舉動比起上前逼問還要更有壓迫力。五虎退茫然地左顧右盼,下意識地將行囊改為抱在胸前,結結巴巴地發問道:「請、請問,謙信公——我是說,景虎大人,在、在家嗎我、我有東西要帶給……給景虎大人。」
戍衛士兵:「……」
監視的忍者:「……」
上杉謙信:「……」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會在別人家大門前問出這樣問題的忍者,還真是天真得可愛呢。
上杉謙信在得到有他國忍者的消息後,也只是簡單的做出了指令就騎馬外出了。像是其他勢力派出探子來刺探越後國的情報,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只是在上杉謙信本身就有意識地去利用忍者來對付忍者的前提下,這些事對上杉謙信來說洞若觀火。五虎退唯一能稍微引起上杉謙信注意的,只有他顯然幼小的年齡和偽裝的粗劣笨拙。
但也僅僅是些微的注意,倘若什麼事都要消耗心力去推斷和掌握,在統一越後之前上杉謙信就要過勞死了。
直到這個時候才(因為五虎退的天真)算是真正注意到五虎退,上杉謙信在思考了兩秒後,也頗覺有趣。正因為一手締造了上杉家的「猿忍」,他深知忍者要生存下去有多艱難,像是眼前少年(五虎退)這樣連恐懼都不加遮掩的人,要進行忍者的工作簡直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放在明面上去引開注意的靶子,也好像很不夠格啊
反而是他口中說的「有東西要獻給景虎大人」的說辭更像一回事。而且這種做事的風格,不知為何也讓上杉謙信有一種在意的感覺。
在心裡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外出歸來的上杉謙信也不覺得這樣的小少年會給自己造成什麼傷害,徑直騎著馬一路到了門口。他被隨從簇擁在中間,在快到門口的時候,才勒停了馬,居高臨下地對著仍然帶著笠的五虎退道:「之前不在,但是現在在了。你想帶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五虎退轉過身,正對到上杉謙信馬鞍上的毛氈。他頓時就明白了自己面前的是誰——在越後能有毛氈鞍覆的權利的,除了上杉謙信再無他人。
他金色的眼睛因為突然的驚喜而閃閃發光,缺乏血色的臉也浮現了並不明顯的粉色紅暈。他既忐忑又激動地順著向上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上杉謙信英武的臉,頓時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地對著上杉謙信露出歡喜的笑容,手更緊地抱住了行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吶吶道:「是、是主公要我送給景虎大人的禮物——我,我真的見到您了……」
「主公」
和五虎退對視的時候,上杉謙信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少年比起普通人來說顯得十分異常的金黃瞳孔。這樣的眼睛不帶任何殺意,也依舊給予人類似獸類的錯覺。
奇怪的眼睛……
上杉謙信很快就聯想到了什麼,他平靜的點點頭,繼續問道:「你是誰」
像是早已期待他這一問題,五虎退毫不遲疑地挺胸說道:「——我是五虎退。」
「『五虎退』和我這把刀同名嗎」
上杉謙信不由得摸了摸被塞進腰間的短刀,目光落在刀劍付喪神渴望誇獎一般的表情上,不由失笑。
「果然是這樣——你是織田家的忍者吧。」
織田信長麾下有一批混有南蠻血統的忍者的事已經流傳開來,其中也包括這些忍者迥異於常人的發色、眸色的事。上杉謙信能在十三天內就收到被武田家苦苦遮掩的、武田信玄的死訊,他麾下忍者的情報能力自然出眾,輕易的就確認了這種消息的真實性,也得知了織田信長喜愛用刀劍的名字為這群忍者命名的事。
「原來信長給你們取的名字里,還包括我的刀嗎」之前感覺到的做事風格的不同尋常也在這一刻有了答案,上杉謙信搖了搖頭,態度平和地說道,「難怪我會覺得奇怪——派忍者來送禮物,這麼一看也挺符合信長的風格。」
雖然並不是十分禮貌就是了。
「那麼,暫且我就將你作為織田家的來使對待——之後我會準備回禮,在這之前就請住在這裡。」
嗯……越後的風景什麼的,我編的。哈哈哈哈哈。
上杉謙信的性格什麼的,也是。
上杉謙信的名字應該是長尾景虎,繼承了關東管領「上杉」姓氏,才變成上杉景虎,之後又有得到上杉憲政的賜名,改為上杉政虎,後來又得到足利義輝的賜名,可以叫他上杉輝虎。總之是虎就對了。
明明外號是越後之龍,武田信玄才說甲斐之虎。
謙信是他的法名,即「不識院殿真光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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