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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換上這套衣服。」將更衣室的大門合上,相田——也是幾百年前的明智光秀將自己的運動服遞給了三郎,「你的和服大了一點。不合身的衣服穿起來礙手礙腳的吧我不知道你的柜子在哪裡,就先把我的衣服和鞋拿給你了。」
「沒關係,我自己也不記得柜子的位置。」三郎擺擺手說道,「小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準備周全。」
「真的準備周全的話就不會這樣了——老實說,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被嚇了一大跳。」光秀背對著三郎,苦笑著搖了搖頭,「雖說原本轉學過來正是因為懷著不切實際的期望,但是這些年把太多時間耗在了上面,我本以為這次也是無用功……」
「嗯小光一直在找我嗎」
三郎手快腳快地把和服換掉,運動服套在了身上。他對著外套的拉鏈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生疏地將拉鏈對其拉好,順口向光秀詢問道。
「找了很久」
「嗯。因為你只給了我『三郎』這個名字,而我雖然……應該說是轉世到此卻不能確定,我所處的時代是否就是有你存在的那個時代。」光秀心平氣和地回答道,「不過,我還記得你的口音,而且之前看新聞時有看到松永久秀(作為□□被通緝)的臉,因此也不算是完全喪失了希望。」
「這樣啊。抱歉啦,讓你久等了。」
「不,能見到你就已經很好了。」光秀仍是背對著三郎,但聽到對方的話後卻忍不住失笑,神情輕鬆地說道,「衣服還算合身嗎」
「超合適!」
「果然、我們的體型到現在也很像啊。不過,你能穿得上就再好不過了。」光秀聞言也就轉過身來,再次看向三郎。
換上普通運動服的三郎看上去和學校里的同學沒有什麼差別。他似乎天生就有那樣的氣質,既與世間格格不入,又恰到好處的能與周圍的一切相融。饒是經過了數十年的戰事,他站在光秀面前時,臉上仍然看不出一點戾氣,那一副漫不經心到甚至有些無害的表情,讓光秀在因為漫長的時間差而覺得陌生的同時,也抑制不住地感到了熟悉。
「非常適合你。」光秀由衷地誇讚道。
「也還好吧——只是運動服而已啊」三郎說道,「沒想到能這樣子和小光見面……小光有見到其他認識的人嗎」
「稍微有那麼幾個吧。」光秀回答道,「阿市在立海大高中部,離這裡有些遠。歸蝶在洛山附中讀國三。我們的國語老師因為懷孕要暫時離職,竹中先生是要來代課的老師,大概過幾天就會變成他來給你我上課了。柴田先生在離這裡大概……唔,我對這裡的地形不熟。大概是距離學校兩條街的地方,他在那裡開了一個網球館。」
稍微頓了頓,光秀又向三郎補充道。
「不過,除了你我外,大家似乎都沒有戰國時代的記憶……是真的輪迴轉世了吧。」
「不要說的好像自己沒有走正常輪迴的路子啦。」三郎說道,「總之就是大家也到這個時代來了對吧——能好好的在這裡生活,不是很不錯嘛!」
「……也是呢。」光秀問道,「不過,和我們不一樣,三郎是直接從那個時代回來的嗎」
他指了指三郎剛剛換下的那一套和服。
「上面的家紋還是織田木瓜。」
「嗯,原本以為要死在本能寺了,結果還真是意想不到。」三郎直截了當地承認道,「而且我的個子也變矮了一點。」
「應該是年齡變小了」
「應該是恢復成穿越之前的年齡。漫畫裡都是這樣發展的——所以也就不需要計較太多了!」三郎全無好奇心地將自己來回穿越、以及身體變化的原因都丟到一邊,只一手托著下巴,自然而然地決定道,「那接下來去看看這個時代的大家吧!」
明明才經歷過本能寺的變故,三郎卻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一樣,這種完全不在乎過去、只放眼眼下的作風讓明智光秀有種奇異的安心感。那種被他按捺在驚喜之下的、不知該說是恐懼還是惶然的情緒也就被這種安心感染,輕飄飄地散了。
他看著因為穿越太久已經忘記了不能逃課的三郎,作為從未逃過課的好學生發出了毫不遲疑的聲音:「好。我和你一起去。」
「那是當然的吧」三郎說道,緊接著他蹙起細細的眉,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半兵衛和柴田先生應該都很好見。不過歸蝶的話——洛山離這裡遠嗎要怎麼過去」
「單論距離的話,是要坐半小時電車才能到的學校。而且洛山的管理很嚴,外校生很難入內。」明智光秀回答道,「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
他指了指自己,朝著三郎露出十分溫柔的、帶著難得的小小狡黠的笑容。
「她現在是我的表妹。我和她目前都暫時寄宿在另一個表弟赤司的家裡。」
三郎:「……哇!原來轉世之後還能附加這種親緣關係嗎!」
「我一開始也覺得很神奇。那,三郎,下課之後要和我一起去找她嗎」看著三郎的臉,光秀略一思索,繼續問道。
「好啊。」果然,三郎一口就答應下來,「我也很久沒有見到歸蝶了。」
兩個人就這樣商定了之後的行程,而後又是一前一後的回到了教室。看著那兩張一樣的臉、以及都沒有有穿學校制服(光秀因為剛轉學穿的還是洛山的制服)的身體,老師也不知道究竟腦補出了什麼,沒有計較遲到的問題,寬容地讓他們先回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