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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光秀哥的朋友嗎」自小就頗受相田光秀的照顧,美貌的少女自然熟悉自己那位從年幼時就過分成熟的表兄,再加上三郎毫無掩飾自己個性的表現,她迅速的就判斷出了自己真正的兄長,並在相田光秀給予肯定後,習慣性地將雙手交疊在腹部,朝著三郎低頭行禮,「初次見面,我是齋藤濃。」
「啊,歸蝶也變得很年輕了欸。」三郎熟稔地和她說道,「好像上次見到這個年紀的你還是幾十年前。」
「哎」
「剛好你來啦,我和小光正在說組建學生會的事。」三郎直截了當地說道,「歸蝶有什麼好的名字嘛」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齋藤濃遲疑地看著那張與表兄幾乎是一個模子裡扣出來的臉,茫然地問道,「您是否認錯人了我名為『濃』。」
「什麼名字都沒關係——因為歸蝶還是歸蝶。」三郎肯定道,「沒有想取的名字嗎那麼……小光!你怎麼看」
相田光秀稍稍一愣,斟酌著回答道:「取名的事我也不太擅長……不若用以前姓,取名『織田組』」
從旁邊路過的學生:「……」
你們這是要成立什麼□□組織嗎!
「那『魔王組』也行吧我更喜歡『第六天魔王』這種帥氣的綽號誒。」三郎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還是說要用城的名字,『岐阜會』或者『安土組』」
一邊的齋藤濃已經越聽越茫然,完全不知道這兩個猶如雙胞胎的男人在幹什麼。她印象中的表兄相田光秀似乎從她記事起就是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模樣,鮮少會有這樣和同齡人認真又輕鬆的商量一些看上去中二的事情的、鮮活得像是正常少年的時候。
她與相田光秀先前都是借住在赤司家的,距離她上一次見到這名兄長也不過是六七個小時前的事情。
與和他自己相貌一樣的人結為好友……竟然能給她的表兄帶來這麼大的變化嗎
少女困惑地歪了歪頭,目光不由得落在三郎的臉上。
少年面容白皙,頭髮有些凌亂,雖然和相田光秀站在一起時簡直像是鏡子內外的人像,但是他一開口——不,甚至都不用開口,那種勃勃的生機就能從他身上透出來,但並不像是、至少不完全是一般少年都會有的那種簡單的活潑積極。在他為了取名而苦惱的時候,那份爬上他臉孔的困擾無比真實,甚至有些過於情緒化,仿佛是不知掩飾自己情緒的孩童……可只是轉瞬,那份困擾就如薄冰一樣溶解,剩下的又是如晴空一樣的、讓人也跟著放鬆心情的輕鬆與漫不經心。
「果然還是把半兵衛拉進來,大家一起想名字吧。」他對相田光秀說道,「澤彥和尚要是在就好了。」
他這副篤定的信任著他人的模樣、完全不被問題阻礙的灑脫模樣,看得齋藤濃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
「怎麼了嗎」三郎注意到她的笑,轉過來直截了當地問道。
「不,沒什麼。」齋藤濃本該有些被抓包的羞赧的,但她似乎被那種自來熟感染了,甚至有些她自己都不知緣由的有恃無恐,「只是覺得,很難得看到光秀哥和人這麼合得來。一直叫我歸蝶,是想要我也加入你們的意思嗎」
三郎反而困惑地看著她:「原來歸蝶不加入嗎」
「……不。雖然不知道是要做什麼,但是似乎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請讓我加入。」齋藤濃合掌說道,她有些下意識地想要朝三郎伸手,但是長久以來接受的家庭教育又讓她還未伸出去就收回了手掌,只是十指交叉矜持地端在胸前,「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請您好好地叫我的名字『濃』,可以嗎」
「沒問題啊。」三郎毫不遲疑地答應到,「我是叫慣了歸蝶啦——濃也很好聽。那訂好了名字我們再來告訴你喔!」
「沒有問題!」齋藤濃立刻應道。直到答應的話語話音落地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今天的表現似乎略有些過火——就算這個人和她親近的表兄相貌一致,她也不應該這麼快就露出更加真實的一面。而作為從小到大就被無數男生示好過的美少女,她本也不應該如此輕易急切地就答應加入陌生人(甚至還沒組建起來)的組織。
……是因為什麼
她有些困惑地想道。但是那兩個人在得到了她的答覆後,已經朝著另一邊邁開了步子——不過,沒過一會兒,那個相貌與她表兄一模一樣的人就突然折返過來,無比自然地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她的手中。
「差點忘了——這個給你。雖然是借小光的錢買的。再見啦。」
她不由得看向手心,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個顏色陳舊、小巧玲瓏的骰子。大概是用做串珠的材料,上面還被熏出了淡淡的香氣——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國中女生會喜歡的禮物類型。
「……都沒有交換郵箱,也沒有告訴我名字。」她說道,「哪有這樣的人嘛。」
但她仍然小心翼翼地將骰子收進了口袋裡。
至於來了又走、當真只是看一眼的三郎和光秀——
「喏,分你一個。」三郎鄭重其事地將手裡的骰子分了一個給光秀。
「多謝。以前好像也有這樣的事呢。」光秀從容地接過,放進了口袋的最深處。
「是嗎我不太記得了。到時候就一起投骰子,贏的人先選在鷹狩的時候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