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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此一戰,就已經要將武田軍能夠動用的虎將都吞噬殆盡了。

    別的傷害還能有補救的方法,但是這麼大的人才缺口又怎麼可能立刻彌補呢!

    這一次的失敗完全是由於武田勝賴的失誤才導致的!之前攻下高天神城而獲取的威望、在真田幸隆死後理順兵權安定家族而得到的擁護,也因為這樣讓人不忍提起的慘敗而煙消雲散。沒有足夠威望而代行家督職能的武田勝賴、與是武田繼承人卻尚且年幼的武田信勝,已經難以再支撐起龐大的武田家了。

    武田與織田的地位,已然對調。甚至不比之前的武田隱隱佔據優勢,這次對調之後,已經是武田站上了明顯劣勢的地位。

    即使是要為自己的輕狂與疏忽付出代價,對武田勝賴而言,這種代價也太過慘痛了。

    「您的深謀遠慮實在是讓人嘆服。」

    比起武田軍的愁雲慘澹,德川家康作為直接受益者當然是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與其說是亂世給予了人發展的空間,不如說亂世本身就是提供從他人手中攫取利益的機會的存在。武田勝賴這一戰損失慘重,相應的就是德川家成為了最明顯的受益者,至少原本被圍困的長筱城已經不再具有危機,之前被武田勝賴奪走的城池也能重新奪回,因此德川家的家督圓胖的臉在笑起來的時候越發顯然親切友善,對三郎的誇獎也是十足十的真心實意。

    ……一邊的德川家家臣已經沒眼看了。

    他們自然是知道德川家康對於織田信長謎一樣的信任感的,之前織田家幾次出兵時拖延時間,這位德川家家督沒有動怒,還能讓他們自我安慰是為了顧全大局,織田信長在長筱之戰前突然玩消失,這口氣也因為戰爭的勝利而能忍下……然而,要說織田信長是「深謀遠慮」,即使是明白德川家康早已三郎推崇備至,德川家的家臣們也覺得要用這個詞來形容織田信長這一次的戰術……

    果然還是誇張到讓他們都有點後背發涼呢。

    不管是帶木材來在連子川釘下防馬柵,還是在趕來馳援德川時帶了三千挺的鐵炮,三郎這一次的戰術確實是神來一筆,起到的效果也十分出眾,但這完全不能改變鐵炮在陰雨綿綿的天氣難以使用的實際情況。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探測天氣的方法,長筱之戰前連續兩天的暴雨也讓人完全喪失了使用鐵炮的希望。如果不是在當日突然放晴,這批鐵炮大概也只是作為累贅帶來帶去的而已。

    這根本就是運氣吧!

    反而是他們德川家的家督在盡心盡力,還考慮了鐵炮不能用的情況準備了□□隊備用啊!

    到底是為了什麼,德川家康還能在這個時候真情實感的誇獎織田信長「深謀遠慮」啊!

    沒有織田家家臣被三郎的諸多任性行為磨鍊而出的應變能力與容忍力,也沒有德川家康因為與三郎幼時的情誼而產生的信任,德川家的家臣可能是在場的所有人中思維最正常且貼合實際的人了。

    「我嗎完全沒有這回事啦——因為只是記得歷史書上的一點事情,然後就這麼用了上去……」在能被稱作慶功宴的場合中,坐在主位的三郎仍然是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散漫模樣,「怎麼說呢——雖然也是確實的踏下了在歷史中的一步,但是提前有了通關秘籍,總覺得這一次的戰役沒有以前那樣讓人心潮澎湃啊。」

    德川家康笑容不變,理所當然的接口道:「與武田軍這麼危險的戰鬥,竟然會覺得無趣……是因為早已明白能得到勝利嗎您實在是讓人敬佩!」

    「……是這樣嗎」

    作為被誇的主角,事實上與德川家康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三郎帶著滿臉的莫名其妙撓了撓自己的臉。

    他也已經相當習慣這些人說著說著就誇起自己的風格了——對于思路跳脫的三郎來說,德川家康等人真心實意的誇獎大概也是他難以理解的跳脫思路,但是他從來就是目標明確的直指天下,在之前不會因為外界的詆毀而困擾,現在也不會因為誇獎而迷惑。在德川家康誠懇地表示自己對三郎的敬佩的時候,織田家的現任家督已經十分自然的放任自己的目光在室內游移,在掠過不時贊同點頭的織田家臣、完全無法贊同極力忍耐的德川家臣後,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捧著匣子的、德川家康的小姓身上。

    被惡名在外的「第六天魔王」注視著,德川家的小姓連頭也不敢抬,只竭力忍耐著身體的下意識顫抖。

    「我說,那個匣子裡面。」目光並不帶有惡意,然而那個匣子實在是喚醒了某些回憶,即使是心大如三郎也不由得面部微微繃緊,慎重地對著德川家康問道,「該不會又是頭骨吧」

    他這話一出來,原本還有的稀疏聲音頓時消失了,只剩下幾乎讓人窒息的寂靜。

    ……織田信長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前與「織田信長」和「頭骨」二者同時有關的,也只有織田信長拿朝倉義景與淺井長政的頭骨做酒杯的惡事了!

    長筱之戰這一次的大勝對武田家的傷害多大,只要是明眼人都能明白。這樣的大勝竟然還不能讓織田信長滿足,非要拿下武田勝賴的頭顱來製成飲酒的器具才行嗎!

    這個男人為爭霸天下而打出的「天下布武」之名,其中的「武」難道並非「武家」而是「武力」——對於敵人,也冷酷到想要斬盡殺絕才罷休嗎!在這種場合來說出這句話,這是單純的為為了取得想要的戰果而不滿,還是在表示對德川家的不滿,暗指對德川兵力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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