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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是不是本意,他們在確定了刀匠所在後,就都有條不紊地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現在冬雪還未徹底消融,在壓切長谷部突然帶走刀匠的期間,神社太刀還是有拜託鶴丸國永端著蠟燭去打未被雪污染的井水過來的。井口距離較近,上面蓋著的石頭對付喪神的臂力來說也不值一提,因此井水反而是比刀匠先一步就位。
在冰涼的井水中加入了香草,出身神社的大太刀們一人拿著一個木勺,在臨時充當搬水工的壓切長谷部幫忙下,舀上滿滿一勺混著香草的清水,同時順著本體刀劍的刀面徐徐倒下。
冰涼的水只眨眼間就滑落至刀鋒,痛快地澆在了刀匠的身上。刀匠當即就是一個寒顫——本質只是木偶的它當然不會冷,但是隨著冷水的澆灌,它的身上竟然也散出淡淡的灰色霧氣。
這稀薄的灰色只被水一衝,就褪得乾乾淨淨。
等到了水澆完,在原地的仍然是裹著濕漉漉點心布的、滿臉茫然的刀匠。
「……是沒有成功嗎」
壓切長谷部有些失望地喃喃自語。
就在他話語落地的一瞬間,蒼白的、如火焰一般靈力從刀匠的身上迸射而出,只一瞬就凝聚成了一個狐狸的模樣!
狐狸與刀匠之間只有幾根黯淡的絲線聯繫著,比起「附身」更像是「投影」。沒等壓切長谷部先驚喜地打一聲招呼,這位影像微微變形、狐狸模樣的式神「狐之助」就已經焦急地詢問道:「審神者在哪兒!」
「時之政府會為審神者提供玉剛砥石等材料,請諸位付喪神大人務必不要傷害審神者!!現在請諸位予以我對此地定位的權限,我(時之政府)會儘快將諸位接回本丸之中!」
壓切長谷部:「……你先冷靜。」
等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時之政府這是對織田家的本丸有了什麼誤解嗯
刀匠:弱小,可憐,又無助。
沒找到日本神社如何拔褉。所以就百度一下史料,說拔褉就是古人到水裡用香草澆身,洗掉冬天的塵垢、預防疾病、除卻不祥。
其實就是春遊(不對)。
本文現在是正月,給刀匠拔褉好像沒什麼不對。
第413章 穿越之四百一十三
三郎與諸多刀劍男士當然沒有意識到, 時之政府一直在持續地關注著他們。
時之政府內的時間自然與刀劍男士所在的「歷史」不等同,但是和對此束手無策的刀劍男士不一樣,走在科技前沿的時之政府雖然因為種種原因難以對三郎等人進行直接定位,卻不妨礙他們推算出這個本丸里審神者與付喪神在外度過的歲月。
十三年。
從第一位刀劍男士的畫像在「刀帳」上出現,距離狐之助第二次見到這個流離在外的本丸中人, 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三年。
即使當初選擇的審神者還是個青蔥少年, 十三年後應該也已經成長為看透人情冷暖的成年人了。如果說時之政府一開始是對於審神者資質的狂喜——在沒有刀匠的協助下仍然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收集諸多刀劍並負擔其召喚對應付喪神的靈力, 再往後就是止不住的擔憂了。
雖然時之政府並不覺得以刀劍男士來對抗時間溯行軍有什麼不對,但他們仍然需要承認, 刀劍付喪神是相對於人類而言的異類。如果刀劍男士未曾暴露身份還好, 一旦暴露,比起對他們的讚譽與欣賞,更多而來的恐怕會是來自人類世界的排斥——這不是危言聳聽, 而是確實會出現的場景。
可恨他們並不知道審神者是在什麼年代,也就難以提醒審神者這一點。時之政府第一時間做到的, 只是從一貫選擇審神者的標準, 判斷對方大概是在生活在平成時代前後的人——這個時代,恰好是靈力的使用方式已經漸漸沒落失傳, 只有人的體內還留存著這種力量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那個年代中除了審神者本人以外,沒有人可以約束這些付喪神……或者說, 其實就算是審神者本人, 都不一定有足夠有效的手段去制約付喪神。
和人類比起來, 付喪神實在是太過強悍了。不僅僅是體能與身體素質上的遠超常人, 他們的相貌、體態乃至風姿,放在普通人中都屬於中上乃至極上層次,這是時間給他們打下的烙印。而在這些之外,他們作為兵器時的生死觀也保留了下來——在面對時間溯行軍的時候,這種生死觀自然沒有問題,但一旦將時間溯行軍替換為人類,將維護歷史的戰役更改為「人類」與「異類」的針鋒相對,這正常的殺敵行為就會變成對法律的、對社會秩序的挑釁,最終釀成對人類、對付喪神、對平成年代的歷史本身,足足三方意義上的慘案。
就算那位「審神者」有足夠的器量,約束了刀劍付喪神遵從人類的秩序,在沒有時之政府轉移他至「本丸」、將他隱藏起來的前提下,他也就如黑夜中的燈火一樣耀眼。時間溯行軍一直以來專注於改變的,都是以刀劍這類冷兵器還未完全退出戰場時期的歷史。可是眼看著時間溯行軍的戰術一次比一次明確,時之政府也不敢保證,時間溯行軍會不會有某一天,將目光暫時從那段歷史移開,落到平成時代前後——要是在那個時候,時之政府仍然是現在這樣沒有辦法定位審神者的狀態,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位審神者被時間溯行軍抹滅了。
就算召喚了刀劍付喪神也沒用——十幾二十個付喪神,在對上數倍數百倍的時間溯行軍的時候,就算作戰再悍勇,也不可能保住審神者一命。